月娇娇指了指赵战，「谈生意的话，最好是跟我的相公谈。」


    「你们往来西域和我大荣，应当不可能不会说官话，」月娇娇说完，便改成官话眸光清亮的看着对方，「既然要诚心做生意，不如坦诚一点。」


    「哈哈哈！」


    瓦格勒仰天大笑，再开口便是一嘴略有些别扭的官话，「你倒是挺有意思，跟我见过的其它中原女人不同。」


    「虽然你看着比她们都要瘦弱，但你的灵魂很强大，我很愿意同你们做生意。」


    「既然是来做生意的，那便让我相公跟你们好好聊聊吧。」


    瓦格勒看向赵战，「你也很不错，不过你这个小作坊的其他人，可没有你那么强大的定力。」


    「他们不是定力不够，他们只是重视人命，」赵战不卑不亢，「刚刚你的同伴辣椒过敏，他们只是担心他会有危险。」


    瓦格勒双手一摊，「好吧，是我低估了你们的善良。」


    「不知道我们现在能不能坐下好好的聊一聊，」瓦格勒环顾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实不相瞒，我与商老闆合作过不少生意，这次也是他介绍我来的。」


    「你这单生意，我准备先运到漠北，然后再转道回西域。」


    「等一下。」


    赵战让杨里正带人先把那个过敏的西域人抬走，然后才垂眸看向月娇娇，「你是先回家等我，还是在在这里陪我？」


    「我先回家吧，」月娇娇捏了下他的手，「晚一点我让秦妈过来给你送饭。」


    房间就那么大，七八个西域人朝里面一站看着都挤得慌。


    而且这群人不像她们一样喜好干净，一路风尘僕僕的，又喜欢把衣服熏得像是香料做的一样。


    跟他们待在一个房间，月娇娇感觉自己会呼吸不畅。


    见她要回去，赵战便把她先送出了作坊，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重新回到房间。


    瓦格勒用它那口别嘴的官话嘲弄赵战，「赵老闆真是一刻都离不得你的小娘子。」


    「确实，」赵战微微一笑坦然承认，「我懂你这种常年在外经商的男人，身边没有娘子陪伴的痛苦。」


    瓦格勒和他随从齐齐嗤笑出声，「女人而已，我们口袋里有银子，不缺。」


    「瓦格勒，我们是谈生意，不谈女人，」赵战受月娇娇影响，对女人始终保持着尊重，不想在这种时候像议论物品一样把她们拿出来讨论。


    「不知道你想跟我做什么生意？」


    「除了你那个什么豆……」瓦格勒不会这句官话，一甩袖子直接跳过，「总之除了那个，我都要。」


    「你们中原有个词叫『老奸巨猾，』用来形容商老闆正好，他想让我们俩斗起来，然后他好藉机吃掉我的生意，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赵老闆，不如我们两个人合作，我在漠北有一桩大生意，如果赵老闆愿意加入的话，我想漠北的那块生意，我们也能插一只手进去。」


    在淮县养着的那六个签个死契的下人，赵战挑了几个带在身边倒真发现了两个机灵的。


    他如今固守杨柳村，淮县交给方天俸，除此之外再想去别的地方开拓，之前最缺的倒是可用的人。


    如今有人可用，恰好漠北送到跟前。


    赵战早就想解决北城蔺家的事情，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瓦格勒，漠北也有人和我做生意，北城蔺家不知道你有没有打过交道？」


    赵战开口试探。


    瓦格勒面露讥讽，「蔺家？两年前我经过北城，蔺家还求着想要见我，不过我倒是也听说了，去年蔺家发了笔横财，倒是在北城又把生意捡了起来。」


    「老子最讨厌蔺家这种，明明是跟我们一样靠着做生意才有好日子的人，偏生还要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清高架子，你们中原人啊，大部分都有这种通病。」


    「好好的赚钱事，都被他们搞的不快乐。」


    赵战一直在捕捉瓦格勒话里的关键信息。


    想必蔺家发的那笔横财，就是小姑娘去年从扬城月家带出来的嫁妆。


    属于心尖尖的东西，他怎么都要想办法给她拿回来。


    赵战按下心里的想法，看向瓦格勒神态自若，「你先说说，你想要我跟你怎么合作？」


    「实不相瞒，我除了想跟赵老闆买你作坊里生产出来的东西之外，我还想跟你买一样特别的东西。」


    赵战眉梢微挑，「买什么？」


    「买盐滷的配方。」


    瓦格勒手撑着膝盖，身子前倾看向赵战，「我想赵老闆应该知道，黄豆不是只有你这里才有，我西域同样也有。」


    「但是，我的家乡不像你们中原物产丰富，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可以享用。」


    「跟赵老闆买配方，其实也是为了给我的家乡，多添一道美食。」


    瓦格勒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右手放在左肩郑重低头，「还请找老闆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们这个合作。」


    赵战神情一肃。


    把盐滷运到西域确实不太现实。


    「我知道配方的重要性，但只要赵老闆能开出价码，我便能付出银子，」瓦格勒重新坐了回去，「为表诚意，赵老闆作坊里生产的除了那个豆什么的之外，我愿意每种先买一千斤。」


    「至于入伙的银子，我在淮县的时候便已经交过了，这是我在淮县领的牌子。」


    赵战接过牌子仔细看了两眼又递了回去，「一千斤的东西我没办法现在交货，我的作坊库存不多，我只能每样给你五百斤，你若是要的话，十天后可以取货。」


    除了调料可以现配，其它都是需要时间的东西。


    「五百斤就五百斤，十天之后我再来，希望能听到找老闆同意我刚刚的提议。」


    「不知道我那个刚刚倒下的族人，现在在哪里？」


    瓦格勒想要告辞，赵战便带他去了作坊的临时休息间。


    那个过敏的西域人已经缓和了不少，孙大夫给他开了个药方，便让他随着瓦格勒几人一同离开。


    「孙伯伯，」赵战看到瓦格勒他们走远，这才开口，「大山哥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