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失去掌控在十字路口开始打转,接连撞击到三四辆车,警报声此起彼伏,红卡上的人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撞开两边挡路的车子,再次向他们驶来,祁柏甩了甩脑袋,刚刚消除大脑的眩晕感,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大傢伙。
祁柏:「孔哥。」
南呈:「祁哥。」
祁柏和南呈同时出声,紧接着祁柏就感受到自己被紧紧抱住,随着耳边一声巨响,车身剧烈震荡,持续了至少有半分钟,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体外,眼前一片灰濛濛的,还染着几分血色,他隐约看到前排孔明趴在安全气囊上,然后南呈软趴趴的身子慢慢松开了他,滑落下来。
他顾不上擦掉脸上的血迹伸手去接,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一开口就有一股强烈的想要呕吐的冲动,「孔哥。」
「南呈。」
「祁少,祁少。」急切的声音穿了过来,很快车门被打开,祁柏看到熟悉的身影,是一同和他从老宅出来的几位保镖。
二次撞击即将发生时,是保镖的车冲上前挡住了这一击,两辆车被红卡逼着侧行了几十米,祁柏所在的路虎已经侧翻在地。
接到消息的时候蔺墨正在祁氏的年中大会上,这些拿着分红养老的傢伙一个不缺,纷纷到场,蔺墨都对此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怕他们闹事。
偌大的会议室里工程部正在展望接下来的规划,就被推门声截断,言秘书快步来到蔺墨面前,附耳说了句什么,后者豁然起身,只来得及对丢下一句:「会议中断。」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具体怎么回事?」蔺墨脚下的步子快而不乱。
「三元路十字路口,孔明开的车,大卡车突然冲过来,人都已经送去医院,事故后唯一清醒的只有祁少。」言秘书听到这句的时候也是心急如焚。
蔺墨:「让别人去应付会议室里的那群老傢伙,你和我一起去医院。」
到了现场才知道情况最好的只有祁柏,只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卧床休息,孔明中度脑震荡,肋骨骨裂三根,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伤势最重的是南呈,右手骨折,头部受到撞击,后腰的位置被碎裂的车玻璃直接刺穿,身上还有多处割伤,人还在手术室里。
祁柏无措的坐在走廊上,直到蔺墨在他面前蹲下来他才反应过来,「你来了。」
蔺墨握着他冰凉的手指,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没事了,都会没事的。」
祁柏苦涩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南呈是为了护着我。」
「我都知道,交给我。」蔺墨感受着祁柏手上的力道,此刻能做的只有安抚。
祁柏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向言秘书道:「孔哥的病房在304。」
南呈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人虽然还昏迷着好在已经脱离危险,祁柏将俩人安排在同一病房,孔明看到南呈浑身包裹的样子气的破口大骂,没骂几句自己先头疼的不行,被言秘书强制镇压在床上休息。
最后还嘆了句:「还好你没事。」
祁柏一直在医院待到南呈麻药劲过去,恢复清醒。
「祁哥,你……你有没有……」这孩子醒来第一时间还在担心祁柏。
祁柏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还是第一时间回答他,「我没事,你护住了我。」
病床上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回头和隔壁床上的孔明对上了,接着又着急忙慌的询问对方的伤势。
孔明嘆了口气,「我这都是小伤,养个把星期就好了,你伤的最重,可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养伤吧。」
南呈这才觉出身上的痛来,精神气消了一半。
离开医院时外面已经天色透黑,蔺墨亲自将祁柏送回老宅才出了门,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祁柏知道他是去处理后续事情。
车祸的事俩人没有透露一星半点,老宅表面上还是一副宁静祥和的模样,暗地里也已经风起云涌,蔺墨这么大动作整治祁君淮父子祁临安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默许就已经代表了自己的立场。
孩子们有事瞒着他,他只能让齐伯去查。
齐伯看到大少爷送来的消息也是心惊胆颤,不敢给老爷子看又瞒不过去,他明白蔺墨的意思,他要和祁家二房清算,这些消息老爷子早晚会知道,问题是怎么让他接受。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车祸当晚就让祁柏起了一场高烧,睡梦中也是浑浑噩噩,梦到了很多没有边际的事,一会儿是祁临安病发,一会儿是祁君淮当众发狂,画面一转是一片火光沖天,他的身体仿佛也在被火焰灼烧,疼的不堪重负。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再次置身那间书房,房间里只他一人,几乎是本能他快步走向书桌,抽出那本精修版的剧本,抬手翻开就是最后一页。
【自蔺墨逝世后他撑着祁氏又走了二十个春秋,在一个春意盎然的早晨也离开了,他走的很安详,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躺椅里,时隔二十多年他的状态不复当初,只指间的那枚素戒依旧耀眼。
【发现他的是花房的一名女佣,奇怪的是对方明明很难过,却笑着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自那以后……他过的很辛苦。」】
祁柏还想往前翻,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那本书他能打开的只有最后一页,无论他怎样都无法窥探更多的内容,焦急的情绪达到顶峰,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蔺墨正把这他的手坐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