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灼打量她一会儿,眉目间有一丝松动:「抱歉。」
沙发旁边的木桌上有酒店的意见簿和一支笔,他撕下半截纸,写下一串数字。
站起身,他走到床边,隔着一臂距离,将那张纸递给李梦澜。
「这是我的号码,你有事可以打给我。」垂眸看着她的头顶,他抿唇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出门前,他又回头看她一眼,沉声道:「还有,记得吃紧急避孕药。我们都不想有什么意外,对吧?」
李梦澜抬头看着他,嘴角向下扯。
他站在门口没动,英俊的脸庞素无波澜,似乎在等她一个回答。
扬起淡黑细长的眉,李梦澜笑了一下:「我会的。」
陈灼点点头,再未多说什么,带上门离开了。
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
李梦澜怔怔看着那扇门,昨夜的那场旖旎好像只是一些缥缈的云烟,说散就散。
看着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晨光,又是新的一天。
梦也该醒了。
李梦澜很快调整好情绪,下地去拿手机。
下.身有些疼,走路也不太舒服,她微微皱眉。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上工怕是要迟到了。
迟就迟吧,大不了扣工钱。
李梦澜裸着身子,四处找她的衣服。
房间里没有衣服,但是掀开的白色床单上有一抹刺眼的暗红。
她怔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指甲。
他看到了吗?
他知道她是第一次吗?
应该不会吧。
他一定以为她是经验丰富的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过,不管他怎样看待她,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李梦澜扎起头发,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没意义的事。
走到洗手间,很意外的,她看到她的衣服都搭在盥洗台上。
昨晚的时候,她的衣服明明都湿淋淋的,扔在浴室外面的地上。
所以,是他给她捡的衣服。
李梦澜心情陡然间好转。
看来他似乎并不那么讨厌她。
如果他很讨厌她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把她的衣服从湿淋淋的地上捡起来。
嘴角忍不住上扬,李梦澜宛如满血复活,拿起吹风机,把她那些半干的衣服依次吹干。
收拾整齐,下楼退房。
从酒店出来,想起他让她吃避孕药。
仔细思考了五分钟,李梦澜觉得,她不想怀孕,她也无法面对怀孕。
她一点都不喜欢小孩。
她可以因为喜欢,和他睡一觉。但若是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他怀个孩子,那就太脑残了。
站在药店门外等到八点,门开了。
李梦澜进去买了一盒避孕药,当着店员的面就吃了。
第5章
提前跟班组长打过电话,说她发烧了,请半天假。
李梦澜打计程车,回到工地生活区的宿舍。
她一夜没回宿舍,没有钥匙,显然小林昨晚也没能进来修坏掉的灯。
何况她的灯本来也没坏,不过扯个藉口罢了。
脱掉脏兮兮的衣服,她去淋浴间沖了个澡,然后回宿舍补觉。
昨晚折腾了一夜,她困得要命。
闭上眼睛,她努力想睡,却总是睡不着。
脑海里忍不住就想起那略微粗重的喘息声,攥住她手腕的灼热触感,贴在她皮肤上游走的微凉的唇,因为用力而收缩绷紧的背部肌肉,还有那如松如兰、好似麝香一般强烈的男性气息……
李梦澜感觉脸颊滚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她翻了个身,两条长腿捲起毯子,露出腰侧一块殷红的吻痕。那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一块吻痕。
她用手抚摸着那块殷红,这算是他们春风一度的证据吧。
他还会想起她吗?
大约不会了吧。
下午上工,王翠红一脸八卦地问李梦澜:「你昨晚去哪了?怎么一夜没回来?」
「有情况?」张芸也挤过来,感兴趣道,「是不是搞对象了?哪来的后生?我们认识吗?」
「没有的事儿。」李梦澜十分淡定地绑着钢筋,若不在意道,「我昨晚不舒服,头疼又发烧,39度9,自己去的医院。挂吊瓶光排队就排了很久,等挂完针已经凌晨三四点了,我就在医院里睡了一会儿,今早回来的。」
「哟,发烧了啊?」王翠红探手摸她的额头,似信似不信的。
李梦澜把头一扭,躲开她的手:「已经退烧了。」
「发那么高的烧,你就不能跟我们说一声?」张芸责备道,「你歇歇吧,别累着,坐着喝点水,我俩多干点就是了。」
「谢谢芸姐。」
「光谢你芸姐啊?」王翠红哼了一声,「那我不干了啊,反正也没人谢我。」
李梦澜乐了,连连再次道谢。
她跟着马老闆的劳务公司干了三年,也就只攒下王翠红和张芸这两个大姐能算是朋友。
在工地干活的女人不多,像李梦澜这种没结婚的小姑娘就更少了,大多都是像王翠红、张芸这样已经结婚生过好几个孩子的妇女。
这些妇女为了养家餬口,跟着自家男人一起外出打工,吃住都在工地上,攒下的钱都寄回老家。
像王翠红和张芸她们这种,都是和自家男人两口子住一间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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