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公交车一班又一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眼睁睁看着太阳慢慢西斜,天色一分分暗了下来。
脸上的泪痕早已经干透了,整个脸又肿又疼,眼睛难受得快要睁不开了。
李梦澜默默坐在那里,想念她的亲妈还在世的时候,想吃亲妈给她烙的糖饼。
薄薄的一个饼,没有多少面,里面也只有一点点红糖。烙好的饼特别香,一撕两半,里面融化的红糖就会流出来,又热又黏,甜得烫嘴。
每当她摔倒受伤的时候,每当她受了委屈,亲妈就会给她烙一个糖饼。
不管有什么难受的事,吃完一个糖饼就好了。
李梦澜正在回味那甜甜的滋味,手机响了,是陈灼打来的。
原来是到了下班时间,他要来接她了吗?
李梦澜有一瞬间的迟疑,不知道该如何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她一句话都没说。
只听陈灼在那边道:「我晚上有事,不去接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晚饭给你定了外卖。」
原来他不来接她了。
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失望,李梦澜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第16章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陈灼一愣。
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就挂了?这是嫌他不去接她,耍脾气了?
谁惯的?
将手机扔到一边,他揉揉眉心。
这丫头可是比他前女友还能作,他倒想看看她还能作到什么地步。
公司里统一定的外卖,陈灼随便扒了两口,然后便去会议室看方案。
他们设计院刚接下「微风和悦」项目,这是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第一次规划方案报会没通过,需要商讨二次方案。
这个项目的甲方是锦厦集团,海城市建筑界的龙头企业,素来以高质量高标准的要求而着称,从规划设计到施工建设,无不精细到每一处细节。
作为老总,陈灼责无旁贷,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拿出一个最优的方案去投标。
吃过晚饭,规划科的各位设计人员全部到位,开始讨论新方案。
因为甲方要求高,海城市内还有另外几家设计院跃跃欲试,要想在众多投标单位中脱颖而出,就必须拿出一个高水准的新方案。
会议室里议论纷纷,刚把第一版方案的缺陷之处捋了一遍,陈灼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最烦开会的时候有人打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立马挂断。
因为手机就摆在桌面上,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那个陌生号码又打过来,他就看到屏幕又亮起来。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陈灼接起电话。
「先生您好,您定的外卖到了,家里怎么没有人?」说话的是外卖小哥,他有些急,「我按了好几遍门铃,一直没人开门,先生您是不在家吗?」
「不在家?」陈灼皱起眉,压低声音,「麻烦你找门卫签收一下吧,谢谢。」
挂了电话,陈灼有些奇怪,难道某些人耍脾气,没回去?
听完设计人员的汇报,他提了几个重点,然后让他们继续讨论,自己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给李梦澜打电话,响半天才接通,听筒里面依旧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陈灼沉着声音问道:「你没回去?」
过了半天,李梦澜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陈灼微微一怔,感觉她今天很奇怪,有些反常。
「你怎么了?」
李梦澜道:「没事。」
陈灼已经听出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事你哭什么?」
「我没哭。」
陈灼皱着眉,无奈地问:「你在哪儿?」
李梦澜沉默半晌,动了动嘴:「公交站。」
陈灼略微犹豫了一下,嘆气道:「你等着吧,我去接你。」
去会议室交代了几句,他取了车,一路开得飞快。
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平时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哭?
陈灼猜测着各种可能,然而见到李梦澜,他还是惊住了。
头发乱得像窝杂草,身上衣服又脏又破。原本不过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又红又肿,脸颊上还隆起好几道指印。
很显然,她这是被人给打了。
嘴角紧抿成一条线,陈灼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问道:「谁打的你?」
李梦澜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忽然间满腹委屈。
明明早已经干涸的眼泪又开始泛滥起来,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落。
「你别哭,说话?」陈灼眼睁睁看着她那一脸的眼泪和鼻涕,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李梦澜就更忍不住了,把嘴一咧,嚎啕大哭起来。
陈灼努力压着火:「是谁欺负你了?你倒是说呀?」
可是李梦澜光顾着哭去了,根本不搭理他。
陈灼无奈,刚想再问一遍,忽然身后响起喇叭声。
原来是公交车过来了,正停在他的车后面,催他快走。
这边不让随便停车,被摄像头拍到又要扣分。
陈灼来不及多想,连忙抄手将李梦澜横抱起来,拉开车门往副驾驶座一塞,然后发动开车子,快速离开,给公交车让道。
李梦澜上车以后,依旧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从纸巾盒里抽出纸来擦眼泪和鼻涕,用完的纸就丢到车门上的储物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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