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又一个字钻进荣玖锦的耳朵里,荣玖锦脸色发白却不再吭声了。
荣幸珠已经认定了,她即便解释再多也是无益的。
荣幸珠扭头过去便不再搭理荣玖锦,人走的远了,荣玖锦心里面提着的一口气依旧没有松懈
「姑娘,这三姑娘怎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富儿扶着荣玖锦。
荣玖锦微微垂下眼眸她眼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她绣花鞋踩在雪地上,积雪实在是太厚了,她感觉脚底似乎浸湿了几分格外发凉,她神色冷静了下来只压了压唇轻声道。
「寄人篱下,免不了要埃训的,她眼下正在气头上,自然多说无益。」
她想做一个安分的,可是如果安分……就任由嫡母随意蹉跎。
这样的安分她反倒宁可不要了。
下了好几日的风雪,即便每日去嫡母那边请安,嫡母也再未曾见过她了。
每次都是要在嫡母院子里头站够了一个时辰那边才肯松口。
嫡母身边的张妈妈一个时辰后这才走了出来:「四姑娘来的不巧,我原以为夫人马上就要起身了,可外头太冷了,姑娘今日回吧,明日再来。」
荣玖锦搓了搓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手却还是要陪上笑脸。
「多谢张妈妈,那我明日再来。」
富儿即便再心疼姑娘这也是无用。
外头冷风灌入,张妈妈眼疾手快关上了门,外头和里头仿佛是两片天一样。
将军夫人安坐在软榻上,她小口抿着茶,身上的衣服穿的整齐哪里像没起身的模样?
「到底只是一个庶女还不是任由夫人随手拿捏罢了,她是什么身份,咱们家三姑娘是什么身份,她倒也有脸敢去攀卫侯府的高枝。」
陆姝良这才放下了茶盏眉宇间透着几分烦躁:「她暂且没那个胆子……」
张妈妈呼吸一顿这才凑进去问:「既然夫人觉得她没有这个胆子又何必叫她在外头站上几天?」
如今细细想来已经是第三天了,每日都要在外头站上一个时辰。
陆姝良这才从嘴角流露出几分嘲讽的弧度:「那又如何?我要的又不是真相……她是那个贱人的女儿,那贱人死了,我没有办法,可是她居然让我的幸珠心里头不高兴,我自然也不能轻易饶了她。」
「如今整个将军府说到底还是夫人做主,左右不过只是一个庶女罢了,从前那贱人肚子里头怀着她,找到了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才做主让那贱人进了将军府……」
陆姝良眼看着心情算不上好了她这才挥手打断了张妈妈的话。
「还有两日便要到年关了,明日不必再为难她了,免得传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又说我这个嫡母做的刻薄。」
陆姝良出身高其中的手腕也是有几分的。
提起荣玖锦的时候仿佛就像说一个随意可以丢弃的猫儿狗儿。
第9章 说不定是装的
第二日去请安的时候,陆姝良这才见过了荣玖锦,到底也没为难她,回去的路上,她正好瞧见了从父亲书房出来的陆清郎。
青年一副矜贵的模样哪怕对下头做杂事的下人们也是和颜悦色的。
「姑娘……我瞧着表少爷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听说前日里举心堂里头有一个老婆子家里死老头,没有钱安葬,这表少爷见到了就吩咐送去了银子……姑娘如果跟表公子说了自己的难处说不定……」
富儿压低了声音,她自然也是知道这家姑娘同陆清郎这两日似乎有些龃龉。
只听旁人说表公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说不定自家姑娘说了苦楚。
表少爷发一发善心,便可以为自家姑娘找一处好婚事,也是说不准的。
荣玖锦扭过头来只当做没有看到陆清郎,她微微垂下眼眸,原本已经生了冻疮的手,到了现在越发的严重了。
「你可曾亲眼瞧见了?」
富儿脸上流露出片刻的犹豫她摇头。
并非是亲眼看见的,只是旁人左一句右一句说到耳朵里头来的。
「说不定是装的。」荣玖锦垂下头颅,寒风灌入,她便忍不住浑身上下汗毛竖立。
「这…表公子对一个下人都能如此,说不得也会帮姑娘呢…」富儿又想再劝解一二。
「富儿,人在世什么都说不准的,万万不可将自己软肋暴露在人家的眼前。」
「他若是真的存了善心又岂会因为我去违背嫡母?」
「他兴许觉得现在的我暂且可怜,日后反目,他若是传言出去,我便成了别人的谈资。」
荣玖锦嘴唇抿得发白,鼻头被吹的发红,她只暗自嘟囔一句。
「这世界上,能够相信的便只有自己,旁的人一丝一毫都不能寄託。」
富儿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也只跟着荣玖锦的步伐离开了。
陆清郎自然看见了眼前的荣玖锦,荣玖锦扭头就走,也在陆清郎的意想之中。
他好看的眉头忍不住蹙起修长的手指紧捏紧了手中的暖炉。
「这四姑娘的教养也不过如此。」他扯了扯嘴角露出来了一个嘲讽的笑。
身边伺候的小厮松子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但是又生怕人的公子不高兴,硬生生的已经到了喉头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公子不知,这四姑娘在将军府里头过得并不如意,可是的确这四姑娘前几日可把公子好好的给气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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