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茹也是一愣,不是都说古人都很含蓄的吗,怎么方糖汐的母亲这么的……嗯……直率呢。
「伯母,我已经有婚约了。」程月茹如是回答。
毕竟她惹上一个汪裴就够她喝一壶的了,不想在惹上方糖汐的哥哥。
方母失望的嘆了口气,「这样啊。也是,你这样的好女孩,肯定早就许了人家的。」说到这里她就头疼,她二儿子长得虽然不是很好,但也面容端正,身高挺拔,可他就是不愿意成亲,这让他们做父母的也毫无办法。
「娘,我好饿了,能不能先去吃东西?」方糖汐有点头疼,在她看来,二哥才二十岁,成亲真的不着急好不好。
当然,相比她们这两个女孩,她哥哥确实有点大龄了。
但人家自己都不急,爹娘就别在给他到处打听了,到时候他们是满意了,但是二哥不满意可怎么办?
「吃饭吧吃饭吧。」方母有点失落,她知道大家都嫌她烦,可现在她身边也没什么事,关心儿子的婚事不是正常的吗,还有,谁家的儿子不是二十岁之前都成亲了,那子女缘好的,早就儿女成群了。可她儿子还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她这个做母亲的能不操心吗?
方母走在前头,方糖汐拍了拍程月茹的肩膀,「你别介意啊,我娘她挺好的,就是急着给我二哥找媳妇儿呢,看到一个满意的就忍不住。」
「我懂我懂,不过你二哥怎么还没成亲啊?」程月茹可是了解过的,在这个年代,除了有特殊情况的之外,一般都是早早的就成亲了。
「谁知道呢,不管他了,他都是个大人了。我操心这些干什么,倒是你,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吧,我可不想被汪裴误会。」她二哥就是个普通人,可遭不住汪裴的打击报复。
「知道了,这里是你娘家又不是我的。你不懂,在长辈面前,吃饭都得控制点,这种痛苦简直人生之最。」程月茹皱着一张笑脸控诉道。
方糖汐,「……」
胡惠,「……」怎么这个程月茹和她认知中的程月茹完全不同了呢。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餐厅,一进门,就见风生月坐在一边,而方爹和方母则坐在上首。
看到风生月,胡惠的脸不自然的红了,方糖汐握住她的手,「别紧张,吃个饭而已。」
「风生月,你也在啊。」倒是程月茹看到风生月就控制不住露出了本性,毕竟她在风生月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一开口才发现这里还有长辈,她忙掩住鼻子轻咳一声,「咳,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说完兔子一般逃走了,方糖汐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好笑。
出了门,程月茹才捧着自己的脸,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胡惠是方糖汐爹娘的干女儿,那风生月现在就是方家的干女婿了,他在方家不是很正常吗?只有她自己拎不清,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小姐,您怎么了?」杨嬷嬷看着程月茹一脸懊恼,关切道。
「没事,我们去找个酒楼吃饭吧。」她都快饿死了,还是吃东西要紧。
杨嬷嬷的嘴角微抽,说实话,她觉得姑爷那些讨好小姐的法子都不行,送什么衣服啊,首饰啊,银票什么的都不是小姐的心头好。
送吃的倒是不错,只可惜汪裴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是。」
她们走了,方母却不甘心的拉住方糖汐的手,「糖糖,你说说,那位程姑娘真的定亲了吗?」
「娘,您怎么还没死心呢,她当然定亲了,难道她还骗你不成?」方糖汐头疼极了。程月茹是不错,但是也没有让娘这样惦记着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心意的,总该好好打听打听。」方母盯着门口的方向,片刻之后又道:「程姑娘既然定亲了,为何还没成亲呢?」她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小了,这个年纪都该当娘了。
「娘,此前她家中有人过世,守孝三年,如今还没有定下婚期。」方糖汐只能这样解释了。
「好吧。」这下方母终于死心了,端着碗闷闷不乐的吃饭。
吃完饭,风生月告辞离开,秦济楚也来将方糖汐接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家中,方糖汐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阿楚,你说我二哥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呢?」
这个年代不愿意成亲的是少数,她二哥该不会就是那个少数中的其中之一吧,这样她娘得多崩溃啊。
「这个要问过二哥才知道,怎么岳母又在为这件事操心了?」秦济楚一边扶着方糖汐往前走,一边柔声说道。
方糖汐对他说起这些家庭琐事,他从来没有不耐烦,因为这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是啊,你知道吗,我娘今天差点拉着月茹的手了,也不知道她看中月茹什么,那个女人可会骗人了。」方糖汐摇头,她二哥那种性格可不会喜欢月茹这样离经叛道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月茹也不会喜欢他。
「起码她长相挺符合长辈的要求的,二哥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今天你忙了一上午,现在该去休息了,明日还得参加婚礼,到时候一定会很忙。」秦济楚扶着方糖汐进了房间,将她按在床上坐下,声音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
方糖汐闭着眼睛点头,她确实有点困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秦济楚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大概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起身离开。
来到书房,秦济楚还没坐下,一个暗卫就凭空出现,恭敬道:「主子,属下都查过了,巫医曾经医治过的那些病人都属实,他们如今也生活的很好,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秦济楚微微颔首,「你下去吧。」
打发走了暗卫,秦济楚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如果暗卫说的话是真的,那不是说明糖糖的毒更难解吗?否则巫医又为何会说那些话,更重要的是,巫医说糖糖的毒得等到孩子出生才能解,肯定是因为病情棘手吧。
越想秦济楚越是心情沉闷,这几天他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可自己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的压抑和痛苦。
大概是太难受了,他起身打开了一遍的酒灌了一口,浓烈的酒入喉,秦济楚的脸色一下就红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又灌了一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喝着喝着,一只手忽然出现抓住了酒罈,秦济楚眉头一皱,下意识就要呵斥,然而还没开口,就听身后的人柔声道:「阿楚,我陪着你喝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济楚顿时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来,红着一张脸看着方糖汐,侷促的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方糖汐握住他的手将酒罈塞到他的手中,「我让人准备了小菜,待会儿就送过来了,你慢慢喝。」
「糖糖……」秦济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糖汐,可怜巴巴的垂下头,不知道该干什么。
方糖汐好笑的握住他的手,「好了阿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正说着话,将离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几盘精緻的小菜,一看就很有食慾。
「放下你出去吧。」方糖汐取了碗,亲自给秦济楚倒上了酒,又夹了一块肉餵到秦济楚的嘴边,秦济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吃了第一口,后面的就简单了。
这一喝,秦济楚就喝醉了。
喝醉了之后,他的脸色反而恢复了正常,此时月光正好从窗口照射进来,照耀在秦济楚的脸上,为他的脸镀上一层清冷的光。
方糖汐眨了眨眼睛道:「阿楚,你还是这么好看。」说起这个,方糖汐说不嫉妒是假的,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而她一个女人却长得平平无奇。
都怪毛毛,将她弄到这个世界就算了,还不给她一副好看的皮囊。
想到毛毛,方糖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当初毛毛说要在这个世界给她找姻缘,让她白头到老,可现在她只怕到不了老了。
想着想着,眼泪就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方糖汐忙伸手去擦泪,然而还没碰到自己的脸,秦济楚就率先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愧疚道:「糖糖,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给你个安全的家。」喝醉了酒的秦济楚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说着心里话。
「阿楚,这不关你的事,真的不关你的事。」方糖汐能明白他内心的苦楚,但是她不能分担,也无法分担。
「不,糖糖你不明白,如果不是我心血来潮带你去别院,你或许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就不会……」说着说着,秦济楚痛苦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方糖汐忙抓住他的手,「阿楚,你别这样,别这样。」有心算无心,既然对方都想方设法要算计他们了,哪怕他们就待在王府哪儿也不去,对方也会想办法下手的。
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但这些都和秦济楚没关系。
「阿楚,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方糖汐知道他这段时间很难过,而她总是很忙,她其实也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朋友,见不到自己的亲人,而秦济楚就在她身边,她下意识的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