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后世来的人来说,吃一些和平时完全不同的东西完全没有压力,反观秦济楚,同样也是如此。
虽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京城,但京城本身就是集天下繁华的地方,不管是什么地方的东西,总要以到京城为荣的。
秦济楚作为贵族,接触这些东西不在话下。
两人从容不迫的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方糖汐喝了一口当地特有的酒,这里的酒味道清淡香甜,和京都的酒完全不同。
喝了一杯方糖汐还想喝第二杯,秦济楚拦住她,「糖糖,这个酒后劲儿大,你少喝点。」
「不嘛,再给我喝一杯。」喝了一杯酒的方糖汐已经有点醉了,她半眯着眼睛看着秦济楚,秦济楚被这样的方糖汐撩到了,他眸光微沉,贴到方糖汐耳边道:「想喝?」
「嗯嗯嗯。」方糖汐忙不迭点头。
「那我们回房,慢慢喝?」秦济楚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蛊惑,方糖汐沉醉在其中,忘了自己身处何方,含糊道:「好,都听你的。」
秦济楚一手拎起酒壶,将方糖汐打横抱起,径直回了房间。
姝颜和将离不敢直视他们,直到门关上,姝颜才拍了拍自己绯红的脸颊道:「公子和夫人真是恩爱啊。」
「是啊,公子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将离也忍不住感嘆。
「可是夫人也不差啊,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姝颜不服输的争辩。
将离无奈的瞥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争的,他们本就是夫妻,他们是天底下最相配的人,他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直到白头偕老。」
「姐姐说的对,是我浅薄了。」姝颜收回视线,「姐姐,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
姝颜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对陌生和新鲜的地方莫名有种好奇,忍不住想要去探究。
将离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想了想道:「那就去吧,不过我们得尽早回来。」
「放心吧,我就是出去看看而已。」姝颜满口答应。
姐们俩跟随行的车夫说了一句,这才出了门。
走在路上,姐妹俩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奇。
她们俩的容颜本身就是一大吸引力,加上她们的服饰和当地截然不同,更是引人注目。
走了一路,两人就被看了一路,最后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姝颜紧张道:「姐姐,我们回去吧。」她不喜欢被这样盯着看,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她们靠着声色讨生活一般。
「那我们就回去。」将离也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如今她们是夫人和公子的侍女,若是她们在外面惹了事情,公子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不乐意的。
「嗯。」姝颜立刻点头。
姐妹俩起身往回走去,然而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姐妹俩不过走了几步,一个穿着异域服饰的男人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将姐妹俩打量了一番,男子开口道:「二位美丽的姑娘请留步。」
他说的是汉话,不过语调有点怪异,好在不妨碍姝颜和将离听懂。
「你有什么事?」将离下意识的将姝颜护在身后,目光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她见识过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比任何人都清楚,被这样当街拦住,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只听男人说道:「二位姑娘美丽动人,我想为二位推荐一个好去处,保你们二位将来锦衣玉食,再也不用为了生活奔波。」
听完时候将离面色丝毫不变,平静道:「不必了,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
「姑娘,我查过了,你们现在是那个外来人的侍女,做侍女能有什么前途,还不如听我一句劝,嫁给我们沙城的城主,若是你们能为城主生下子嗣,那你们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无论如何也比做侍女来的好吧。」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人各有志,我们就喜欢当侍女,还请你让开。」将离冷静道。
男人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人选,自然不会轻易让她们离开,挡在她们面前道:「姑娘,你们肯定不知道,作为城主的夫人生活有多好,不如我带你们去城主府看看?」
男人盯着她们,他就不相信有人在见识过城主府的奢华之后还捨得离开。
将离冷着脸盯着男人,「你确定要拦我们?」
「姑娘这么好的容色,若是只当一个侍女,实在是太浪费了。」男人嘴角带笑,但眼底却带着警告。
将离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我若是毁了这张脸,你是不是就不会在拦我们了?」话落,将离从头上拔下簪子抵在自己脸上。
这个举动是男人始料未及的,他忙退后一步,惊恐道:「别别别,我不拦二位了,二位姑娘请。」
「这还差不多。」将离收好簪子,拉着姝颜的手快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客栈,姐妹俩回到房间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姐姐,下次我们不可在独自出门了。」
刚才那个人的嘴脸实在太难看,她们若是想嫁人,夫人肯定会为她们安排妥当,但她们并不想,可在那个人的嘴里,仿佛她们过的多么不堪一般。
「是啊,姝颜,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晚些做两张面纱把脸遮起来。」将离的性格向来稳重,她很清楚,方糖汐和秦济楚隐姓埋名出行,肯定有他们的用意,她们作为方糖汐的贴身侍女,也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之前是她没想到这一点,经过了这一次,她总算明白了。
「姐姐,我们一起做吧。」姝颜虽然很依赖将离,但是她从未把自己定位成弱者。
「也好。」
这边姐妹俩正在做面纱,而隔壁房间,秦济楚看着已经醉过去的方糖汐,揉了揉自己的脸,他知道方糖汐的酒量差,却不知道她的酒量差到这种地步,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方糖汐,秦济楚什么想法都没了,温柔的将方糖汐抱到床上,用湿毛巾为她擦干净脸和手,又为她盖好被子,这才坐在她身边。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睡梦中的方糖汐不耐烦的拂开他的手,含糊不清道:「毛毛,别闹。」
听到这个称呼,秦济楚脸色一沉,放在方糖汐脸上的手收了回来,站起来出了门,轻声道:「守好她。」
暗处的人应了一声,秦济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他走的都是无人的地方,辗转几次之后,他来到一座矮小的房子前,房子只比他高一些,看起来十分逼仄,秦济楚却丝毫没有嫌弃,就这么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只见前方跪坐着一个穿着朱红色袈裟的僧人,他的前方什么都没有,周围也空无一物,只有身下的蒲团。
「来了。」听到秦济楚进来,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平静道。
「多谢大师愿意见我。」秦济楚语气恭敬道。
大师睁开双眼,眼神清明又神秘,让人看不透。
「公子和令夫人都是有大气运之人,整个天下都和你们紧密相关,若你们出了问题,整个世界也都会跟着进入动荡,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但凡是得道高僧,都有自己的见解。
秦济楚一进来,他就看到了秦济楚身上的气运,那是很多人都没有的东西。
「大师,我只想知道,如何救她。」秦济楚并不想知道自己如何,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方糖汐平安。
大师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缘份若是到了,施主担心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而现在,时机未到。」
秦济楚沉默不语,他受够了这些人语焉不详的敷衍,他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立即解决方糖汐的麻烦,不要让他们时时刻刻提心弔胆。
「施主,你的心不静。」大师忽然说道。
秦济楚拱手,「既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施主慢走。」大师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
回到客栈,方糖汐还没醒来,秦济楚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睡梦中的方糖汐对此一无所知,睡得依然香甜。
秦济楚盯着她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眨了眨酸涩的双眼,起身用额头抵在方糖汐的额头上,「糖糖,若是……若是……」他该如何?
睡梦中的方糖汐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睁开双眼,入目的就是秦济楚那双隐隐带着血丝的双眼,眼底的戾气还未散尽,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她,方糖汐并不害怕,她疑惑道:「阿楚,发生什么事了吗?」
「糖糖醒了?」秦济楚眨了眨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收了起来,「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然而方糖汐并没有那么好骗,她深深的在空气中嗅了几下,看着秦济楚道:「阿楚,你身上有香火的味道,你去附近的寺庙了对不对?」
方糖汐对气味还是很敏感的,尽管秦济楚身上的味道不算重,但她依然闻到了。
秦济楚微微一顿,他没想到方糖汐这么敏锐,他垂下头不敢看方糖汐的双眼,无措道:「是,我是去了,可是结果……」
「结果不尽人意,所以你觉得很沮丧。」方糖汐坐起来,将秦济楚抱在怀中,「阿楚,不必觉得难过,一切皆有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