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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博弈

    在功成名就之前,她不会嫁人。


    她不明白,但苏润却看得很明白,只是她乐得看自己的哥哥吃噎,因此什么都没说。


    苏执也不着急,虽然他喜欢王男,但他也还在犹豫,王男的身世他很清楚,只是一个农家女,而且家里只有父母,也没有个兄弟,他若是要娶王男,她的父母他必须负责到底。


    他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自己的家人那一关比较难过。


    王男对此一无所知,她每日要做的事就是学习,各种各样的学习,学的比谁都要刻苦。而就在这样的时候,王家的姑娘,王静和也来了巾帼书院。


    王静和,就是当初在宫中表演的那个姑娘。


    经过宫中一事,她比之前收敛了许多,在听说巾帼书院之后,她打起了巾帼书院的主意。


    是了,她并没有被思源的态度打败,反而更加坚定自己要进宫的决心。


    旁人越是瞧不起她,她就越是要做给旁人看,她可以的,她不会比任何人差,不会被任何人打倒。


    于是她在家里磨了几日,王家人到底还是让她来了。


    毕竟对于王家人来说,她只是一个女儿而已,哪怕她不能成功,也不过捨弃了一个女儿,但她若是成功了,那等待王家的,那将是泼天的富贵。


    王静和一到书院,第一个注意的就是王男。毕竟她和自己一样姓王,另外一点,这个女人和五王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想到五王妃,她就想到当初在宫里难堪的画面。


    而王静和的脾气秉性,正是王男不喜的那一挂,因此她们虽然算是本家,但关系却是最差的。


    这些李皖并不是很清楚,她只做自己的本分,剩下的就不是她能操心了。


    由于王男的成绩实在太好,愈发衬得王静和一无是处,每次回到家,她都忍不住大发脾气。


    一来二去,王夫人对方糖汐的印象更差。


    王家的家主虽然有不少的妾室,但王夫人容貌美丽,加上她手段不错,因此哪怕王静茹的父亲有不少的妾室,但王夫人依然在他的心中有一席之地。


    几次枕头风下,王家主对方糖汐也有了不好的印象。


    毕竟在他的认知当中,女子就该依附男子而生。


    试想一下,若是他后院的女子都有了自己的事业,不用在依靠男人,那他们那里还能拥有那么多女人呢。


    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不愿意女子自立。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私下联繫了不少反对女子入朝的人,开始暗中诋毁女子。


    很快京城就有了传言,都是关于女子念书之后,和丈夫和离的,而和离之后,孩子基本都被女子带走了。而这不是最出名的,最出名的是京城附近的一个小镇,镇上有一个姑娘,嫁给丈夫三年有余,却一直没有身孕,而且她在婆家当牛做马,因为丈夫要靠秀才,她每天都要伺候丈夫,一来二去,她在家里几乎成了僕人,后来她丈夫没考上,却被婆家人责骂了一顿。


    后来那个女子一气之下变卖了自己的嫁妆,也进了学堂开始念书,或许是她刻苦,也或许是她有天赋,她一举考中了进士,成了进士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要跟自己的相公和离。


    在她看来,她一个女子都能考中进士,而她的丈夫读了十几年的书,却没有考上,她认为自己的丈夫不够努力,当然,她也不愿意在过之前的日子。


    提出和离之后,她的夫家并不同意,后来争论来争论去,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个女子杀了她的丈夫,她也从一个进士变成了杀人犯。


    从这个故事告诉他们,女子入仕并不能让家庭和睦,反而会破坏很多人的家庭。


    听到这个故事,方糖汐就知道有人想搞事。


    只是这个人的手段比之前那些人的手段要高明许多,知道利用舆论。


    要知道现在正是女子入仕的关键,只要他们现在使手段,日后女子想要入仕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


    这个世界上守旧的人总是比思想开明的多,他们只要想到日后自己女儿、儿子会遇到这种事,就胆怯了。


    不过那又如何,方糖汐想要做一件事,还没有人能拦得住。


    当即她就让人将散布流言的人抓了起来,另外,她恳求皇上让人将那位杀了丈夫的女进士带到了京城,要再开一次露天公堂。


    方糖汐就是要藉由这件事告诉大家,之前她们女子被压迫,被圈养,就是因为她们不反抗,因为她们没有能力,而这些男子之所以敢三妻四妾,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往家里带,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们没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大部分的女子都是依附男子而生。


    之前那些所谓的家庭和睦,不过是女子委曲求全的成果。


    方糖汐就是要所有的女子明白,大家都是第一次为人,凭什么男子生来就比别人高贵呢。


    故事里的女子名叫凤来,是一个长相柔弱的女子。


    方糖汐是在刑部的大牢里见的她,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囚服,身上有不少的伤痕,但她的精神很好,看到方糖汐,她一下就跪了下来,「罪妇拜见王妃。」


    她是感激的,若不是方糖汐提出了女子可以入仕,可以入学的法律,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原来女子并不是天生就比男子差。


    见识了这些之后,她才明白,如今女子活在世界上多么的艰难。


    只可惜她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意,为了一个渣人毁了自己的 一生,但是她不后悔,那一家人实在太噁心了,不杀了他们,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她也在所不惜。


    「凤姑娘,你快起来。」方糖汐看到她就知道她受了很多苦。


    人都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若不是被逼到极致,她们不会反抗,而这个女人反抗的结果太过惨烈。


    「我哪是什么凤姑娘,如今只是一个犯人。五王妃,我不后悔杀了他,他们一家都该死,我只是愧对王妃,若不是您提供了这样的机会,我又怎么会认识到不一样的自己。」凤来垂下头,「若是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能主宰自己的人生,那该多好。」


    「凤姑娘,您不用这么悲观,我会把真相摆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和平到底是用什么换来的,让他们明白,他们所谓的安稳是因为什么。」方糖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坚毅至极,凤来看着她,忽然明白她和五王妃的区别是什么。


    那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五王妃都是这么镇定,而她却只能拼命。


    「明日就是公开审讯的日子,到时候你把你想说的,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都问出来,我也想看看,那些人要怎么回答。」方糖汐看着她,「今晚或许会有人来害你,你就跟我走吧。」


    那些人既然想利用这件事来迫害她,阻止女子入仕。而凤来是这件事的关键,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这样会不会连累您?」凤来是个老实人,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连累了方糖汐。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方糖汐笑的笃定而温柔。


    凤来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就信了她。


    当晚,关押凤来的牢狱忽然起火,足足烧了一夜。


    听到这个消息,方糖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她低估了这些人呢,天牢这样的地方他们都能进去,而且还让火烧了一个晚上。


    「糖糖,这件事皇上一定会彻查的。」秦济楚安抚她。


    方糖汐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我只是在想,那幕后的人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却没有达到目的。待会儿审讯的时候,他们看到凤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糖糖,你放心,我会派人将周围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绝不会让这次的公开审讯出任何的乱子。」秦济楚笃定道。


    「我相信你。」方糖汐抱住他,「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出发了。」


    这次的主审人就是方糖汐,毕竟这件事算是她开的头,由她来主审最适合不过了。


    「我会在暗处为你加油的。」秦济楚低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今天是你的舞台,今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看到你的风采。」


    方糖汐扁扁嘴,「我哪有什么风采啊,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而已。」


    「口是心非。」秦济楚点了点她的鼻尖,「去吧,你先去吧,我也要去准备了。」


    「嗯。」方糖汐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凤来居住的地方。


    看到气色好了很多的凤来,方糖汐看着她的双眼道:「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今天是一场硬仗,到时候你就是关键。」


    「王妃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正好她心里憋了许多话,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一次性的说个够。


    「很好,那我们收拾一下出发吧。」方糖汐朝着她点头,转身去了自己的院子。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方糖汐穿着自己的诰命官府,先让人去了一趟天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到被大火烧毁的天牢,她沉着脸走了出来。


    暗处的人看着她的脸色,暗中把情况禀告给了王家主。


    王家主听闻之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只要没有了凤来,方糖汐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方糖汐如常的上了马车,一路朝准备好的露天审讯地点而去。


    她刚抵达,就见思源穿着一身龙袍坐在主位,和他一起坐在那里的还有朝廷的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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