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身上血迹斑斑，脸上横着三五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而且鼻青脸肿如猪头，跟之前养尊处优的模样判若两人。


    若不是很熟悉她，根本认不出来。


    王奶娘被拖拽过来，若不是两个下属撑住她，她根本站不住。


    萧景珩惊奇地问：「她是谁？」


    「她是王奶娘。」丫丫道。


    「王奶娘奶大了大哥、二哥和三哥，母亲见她过得窘迫，便好心留她在府里，帮忙打理内苑。」思明皓道，「母亲过世后，她照顾过雪儿和丫丫。」


    「王奶娘，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思洛雪关心地问。


    王奶娘哪里敢说？


    她撕裂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生无可恋地哭。


    苍凌舟清寒道：「本世子吩咐下属打的。丫丫晚出世一个时辰，为什么是灾星？把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丫丫出世后，内子血崩而亡，不就是丫丫剋死了内子吗？」思天磊思念妻子，眼里含着无尽的悲痛，「她就是灾星！」


    「侯爷，灾星之类的说辞，从一个无知愚蠢的僕人嘴里说出来，毫无根据，你就这般相信她？」苍凌舟冷厉道，「你听信僕人之言，脑袋都凑不上你的身高，侯府的爵位和富贵怕是到头了。」


    思天磊：「……」


    王奶娘断断续续道：「当年，大小姐出世后，奴婢抱着大小姐到隔壁房间，二小姐出世的情况，奴婢并未亲眼看见……」


    思明皓震惊了，「你不是说，丫丫出世时浑身是血，满屋子都是血光吗？你还说天宁寺的住持给丫丫批命说她是命里带煞的灾星。」


    「都是奴婢编的。」


    「你为什么说丫丫是灾星？」


    「因为她要报复侯夫人。」苍凌舟温柔地摸摸丫丫的小胳膊，安抚她的情绪。


    今日为丫丫洗脱灾星的污名，她多多少少会难过。


    第59章 小白花当街被打脸


    丫丫呆萌地眨巴着眼，小脸蛋平静得出奇，瞧不出悲伤喜乐。


    或许，洗脱污名的这一刻来得太出乎意料，她反应不过来。


    王奶娘接着说，当年她的儿子嗜赌，欠三个赌坊总共一万两。


    儿子无力还债，天天被揍，差点儿一命呜呼。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打死，迫不得已铤而走险，盗走侯府的古玩、珍宝去变卖。


    没多久，侯夫人发现了这件事，把她拘禁起来。


    王奶娘痛哭流涕地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还苦苦地哀求，设法救出她的儿子。


    只有拿一万两去还，他们才会放了她儿子。


    两日后，王奶娘终于可以跟儿子相见。


    可是，见到的却是尸体。


    她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侯夫人念在她丧子，无依无靠，没有逐她出府。


    王奶娘却无时无刻地筹划为儿子报仇。


    终于，她等到了良机。


    侯夫人在天宁寺生产，奶娘抱着大小姐回房，在门外听见虚弱只剩一口气的侯夫人把刚出世的二小姐託付给陪嫁侍女芳林。


    王奶娘觉得古怪，夫人为什么只託付二小姐？


    她把房门推开缝隙，看见芳林抱着襁褓里的婴孩。


    芳林道：「夫人放心，奴婢拼了这条命也要护着丫丫，不让丫丫受到半分伤害。」


    王奶娘断定，夫人更加疼爱二小姐。


    倘若二小姐在侯府得不到至亲的疼爱，吃尽苦头、受尽磨难，便是对夫人最大的报复。


    于是，王奶娘对侯爷、大公子说丫丫是命里带煞的灾星，剋死了夫人。


    萧景珩的黑眸几欲喷出怒火，恶狠狠地踹去一脚。


    「毒妇！」


    这一脚正中王奶娘的心窝，险些把她送走。


    她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思天磊和思明皓震惊得无以复加。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丫丫不是灾星？！


    思洛雪的心里翻滚着一波波的妒忌与阴毒。


    丫丫怎么可能不是灾星？！


    「我根本不相信丫丫小天师是灾星！她驱邪诛妖、为民除害，是我们京城的福星才对！」


    「这个妇人恶毒得很，害得丫丫小天师背负了五年的污名，我们打死她！」


    几个愤怒的百姓同仇敌忾，对王奶娘拳打脚踢。


    幸得苍凌舟的下属阻止，王奶娘才保住一条小命。


    苍凌舟对王奶娘道：「你恨侯夫人害死了你的儿子，但你可知，当年侯夫人为了救你的儿子，亲自筹集到一万两，吩咐曹管家带着两个僕人和一万两去救你儿子。」


    王奶娘惊愕不已，不敢置信地摇头。


    曹管家不知何时来的，忽然冒出来。


    「这件事是真的，我和夫人一起没日没夜地筹银子，夫人为此动了胎气，身子不适才去歇着。」


    「我带着一万两去救你儿子，可惜你儿子……」他不无遗憾道，「你儿子趁那些人不注意，逃跑出来，赌坊的人死命地追他，双方打起来，下手重了，你儿子被打死了……」


    「侯夫人宽容善良，费心费力救你儿子，你却恩将仇报，害得二小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对得起夫人吗？」


    王奶娘捶胸顿足地哭，悔恨交加。


    苍凌舟示意下属，把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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