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找他借50万,还编这么多藉口。」
张玉衡认为谢轻非的提问很好笑:「我直接说要50万,万一他猜到我是要去付买手錶的债款怎么办?」
谢轻非觉得挺有道理:「也对。不过就算是30万,理由既然是拿来给家人治病,他多半也不会要你还了。」
张玉衡一脸理所应当:「十年了,他从没给过我一丁点的帮助,30万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我为什么不能要?如果没有他,我不可能负债纍纍!我做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把我逼成了现在这样,这是我应得的补偿!」
监控屏幕中映现着张玉衡扭曲的脸。
「这人……太拧巴了。」席鸣喝了口水压压惊,感觉头皮到后背都麻了,转头道,「张玉衡不是凶手。」
赵重云:「为什么?」
席鸣:「他要真有杀人的心思,我哥肯定死在张燕前边。哎呦这事儿真得去烧个香拜拜了,一般人不会防备身边的朋友,所以但凡张玉衡动过一点点『卫骋要是死了就好了』的念头,执行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种案例多不胜数,赵重云点点头:「确实。」
席鸣噘嘴吹了下刘海,哼声道:「而且我哥才不是他说的那样呢,聪明能干也是我们家族的基因,他嫉妒得着急上火有什么用?戏这么多。」
赵重云复又看了眼监控屏幕,低低道:「其实,我有点能理解他的心情。」
席鸣看向他。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也挺迷茫的,那会儿年纪小,对大城市人生地不熟,就希望有个有共同经历的朋友陪着。」赵重云回忆着,「自卑也有,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和同学去高级餐厅吃饭,他们点单居然都是说英文,可那些字我哪怕都认识,也不懂究竟对应了什么,差点就闹了网上说的那种点了一串英文结果是小提琴曲的笑话。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回到宿舍半夜一个人躲在被窝悄悄补知识,生怕再有一次会被人瞧不起。后来毕业进了律所实习,穿着打扮都要讲究,一个月就几千块钱全花装点行头上了,是真累。」
「可你也没长歪啊,」席鸣拍拍他肩膀,「我倒不觉得张玉衡值得被理解,虽说人是受成长环境影响的,但有思想的生物哪还能被区区客观条件掣肘。」
另一边。
「他肯定是看到我物质条件上来了,没法儿再像大学时候一样从我身上获得那种践踏别人自尊的优越感,刚好我姐姐找他看病,他从她嘴里得知了我们家的事情,所以诱导我姐姐自杀——昨天他也是故意爽约,趁那个时间打电话害了我姐!」张玉衡语气阴冷道。
谢轻非道:「说来说去,你和他的最大矛盾就是彼此物质和金钱的差距。」
张玉衡皱起眉,有点不大想承认地点了头。
谢轻非面对着他,刚刚还好商量似的态度一去不复返,语气冰冷:「你为了在物质水平上跟上卫骋,所以需要大笔的钱,也因此欠了很多外债。还款日期逼近,你却再也填不上这个缺口,只能转而向从小就对你有求必应的姐姐求助。」
张玉衡:「我……」
「你自己也知道这要求太过分,去之前还特地把手机屏保换成了姐弟合照,为的就是让姐姐知道你心里有她,想让她心软。」谢轻非道,「昨天中午你去找她要钱,撒娇恳求她都没同意,还说要把你乱花钱的事情告诉父母,你怕家人逼问暴露自己赌博的事,气头上把她推下了楼。」
张玉衡大声道:「不是!根本就不是这样,我是和我姐吵了架,但我没有杀她!」
谢轻非眼神锐利:「你和她吵了架?你不是说昨天中午去找她时根本就没见到她吗?哪来的时间吵架?」
「我——」张玉衡后背猛地浮起了一层冷汗,半晌,他垂头道,「我上午也去找过她一次,是那时候和她吵的。」
「为什么要吵,吵了什么内容?」
张玉衡不耐烦道:「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我找她要钱,她不肯给,她还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给我一分钱了,让我自生自灭,你满意了吗?
「她当时……就像疯了一样,居然对我说这种话,情绪特别反常,我当然很生气了。但我知道她有毛病,孩子又那么可怜没保住,也懒得跟她计较了。只能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句话一点也没错,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不管了。」
谢轻非沉声道:「上午没能要到钱,你怀恨在心,中午又去了一次,趁她毫无防备推了她。」
张玉衡头脑一阵混乱,麻木地为自己辩解:「不是不是不是!她上午拒绝我之后我就去找了我姐夫,我有钱了啊,还杀她干什么?她要是死了万一我以后再需要钱我姐夫就不会给我了!」
谢轻非:「可她只要死了你就有赔偿金拿了,到时候恐怕要你姐夫反过来求你吧。」
张玉衡:「怎么可能!要不是我姐夫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我姐的保险受益人是我——」
「原来是你姐夫说的。」
谢轻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你姐夫,是什么时候告诉你保险的事的?昨天还是更久之前?」
张玉衡已经精疲力竭,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就是昨天上午我电话里向他借钱,他骂了我一顿,说我是、是个只知道吸血的蛀虫,明明我姐已经补贴了家里很多了,对我多么多么好,连给自己买的人身保险受益人都只写了我一个,我还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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