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爽喜欢的显然不是她的能力与风光,恐怕只是对方这种在惨澹间苦苦挣扎的处境勾起了他的病态呵护欲。
张燕是他的「完美猎物」,结婚之前他对她好,「治癒」她,「拯救」她,也离不开她。可张燕如此爱着这个男友,将他当作自己的光,心理上的抑郁都得到了缓解,与他结婚是她仅剩的心结,这项愿望历经坎坷也终于实现了,她沉浸在幸福生活中,就没了弱势。那王爽再要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只得从对方身体遭受的疼痛中获得,所以两年来张燕变得体弱多病。
但现实还有其他压力,最严重的一方来自张燕的原生家庭。王爽自己可不是个受虐狂,当张燕受到的苦楚分摊到他头上,他不能再作为旁观者去欣赏他人受难时,这段本就不是出于爱情的感情已经走到尾声。再加上张燕十分配合治疗,他在她身上再难获得满足,自然要物色其他的「猎物」。
谢轻非即刻就发了消息给赵重云,不过没能立马得到回覆。
趁这时间卫骋又科普了该疾病的形成因素,讲解了许多国外案例,谢轻非听得很认真。
「其实这种疾病广发在儿童教育领域,患者为孩子监护人的居多,男性患者尤其会像王爽表现的那样对医护人员要求严格,热衷于带受害人来进行各项身体检查,从他人同情中获取心理上的满足。也因为受害者多为儿童,所以该疾病致死率不低,犯罪者也多为男性患者。但我刚刚也说了,msbp的诊断很艰难,在此之前我们恐怕还得观察王爽是否有其他神经疾病,因为……」
卫骋聊起自己专业相关话题时会不自觉露出一种谨严的神态,语调却相反格外从容,有种虽然他跟你聊的都是人身上有威胁性的毛病,但这都没什么大不了,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说到一半他顿了顿,感觉对面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咳,没什么。」谢轻非耳垂有点发烫,不自在地偏开头。
卫骋不依不饶道:「没什么你脸红什么?」
谢轻非下意识摸了下脸,才回过神来自己被他诓了:「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管我脸是红是白干什么?我的脸就算五彩斑斓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卫骋道:「我就喜欢五彩斑斓的。」
谢轻非:「那你跟七仙女谈恋爱去吧,还多送四个颜色呢。」
卫骋:「……」
这场讨论总算有个结果,虽然听起来十分离谱。
谢轻非中午没怎么动筷,谢轶南不知道在厨房捣鼓什么,有香气从门缝飘进来,又勾起了她的食慾。
卫骋看到她摸肚子,问道:「想吃什么?」
谢轻非不知怎么的想起了病房里那个饭盒,就说道:「山楂雪球。」
卫骋:「……」
他磕磕巴巴道:「适量吃一点没关系,但是、但是怀孕的人过度吃这些酸性水果会对身体有害,尤其是在孕晚期……」
谢轻非忽地看向他,催促着问道:「孕晚期吃多了会怎么样?」
卫骋被她的反应整懵了,老实地回答道:「会容易流产。」
「那韭菜鸡蛋呢?腊肉?海带?这些能吃吗?」
「寒凉的、刺激的、腌制品什么的都最好不要。你如果实在想吃……」
谢轻非「哈」了一声,拍着身下垫子道:「果然!王爽就是存在故意伤害张燕的行为,他那天给张燕带的餐盒里全是这些你说不适合孕妇吃的东西,这还只是被我们发现的,以前的每一天每一顿,他没准儿都是这么干的。他看了那么多母婴书籍,妻子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他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张燕这么多次流产恐怕根本不是自己身体的问题!」
说完又感激地看向卫骋:「卫医生,你真是见多识广,连孕产妇的这些小知识都知道。」
「……是有一点了解。」
卫骋无语到感觉嗓子眼儿都出血了。
谢轻非边给吕少辉发消息边随口道:「等你做了父亲,应该会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负责。」
卫骋登时一个激灵,情绪又激昂起来。
什么意思,考验他?
他一瞬间端正了坐姿,紧张而抑扬顿挫地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我肯定会努力做到最好,本人……咳,熟练掌握儿童心理学的相关知识,对如何引导少年儿童成长有一定的理论研究,相关论文发表过不少篇。当然了,未来我也会进一步加强这方面的学习,争取做一个让你满意的好爸爸。」
谢轻非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想当谁爸爸?占便宜也有个度吧。」
「我当然是……」卫骋忍了又忍,咬牙切齿道,「行。」
还是不想说对吧,那他就等。不就是假装不知道吗,一天一夜都憋过来了,他还不至于这点耐心都没有。
门外传来门铃声,接着大概是谢轶南去开门了。
谢轻非起身,道:「估计是我姐夫来了,见见?」
卫骋却没动:「以什么身份?」
谢轻非被问得一愣,转而意识到自己出了个错误的提议。不管过去几个月,和卫骋在熟悉的环境单独相处时,她偶尔还是会忘记两个人已经分手的事实。
于是十分认真地叮嘱道:「那我先出去,等人走了你再出来。」
卫骋:「……」
这样是不是更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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