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骋把她手?拉过来?擦干,从口袋里掏出?副手?套给她戴上,顺便指路:「从那里走,比台阶要稳。」
手?套一直被他贴身放着,戴上时柔软的内层还?渗透着他体?温的余热。谢轻非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下,默默朝他说的地方?走去。
「好像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朱雀湖这边还?没改建,先声路也?比现在热闹,」卫骋在她身后说道,「有一年学?校组织的踏青地点就是在这里,让我们看看历史遗蹟什么的。」
「嗯,然后回?去写800字参观感言。」谢轻非对此深恶痛绝,「我宁可不参加校外活动,也?省得写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那可是高中,能出?来?放放风就很不错了,我倒是蛮乐意参加的。」卫骋回?忆往事颇为感慨,看着残垣断壁,遗憾道,「谁知道现在这里已?经?荒废不管了。」
谢轻非爬到了台阶顶层,转身看向因站在下方?而和?她视线齐平的卫骋:「我和?邓锦如以前是好朋友,还?做过半年同桌,后来?绝交了。」
卫骋知道她只带他来?是有话想说,静静地等着她继续开口。
谢轻非有些烦躁地吹开垂在脸侧的碎发:「绝交的原因也?很简单,属于那种我觉得说出?来?会挺羞耻的类型。」
卫骋帮她把头发捋好:「我不告诉别人?。」
「其实就是……班上有个女同学?的钢笔丢了,说是她爸从国外带回?来?的,挺贵的,班主任只好挨个儿检查我们的书包,最后从我包里翻出?来?了。我的作?案动机也?很好判断,无非就是别人?的家长会记挂着给孩子送礼物,但我家长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根本不会惦记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女儿,所以我心?生嫉妒之类的。绝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不会因为受到污衊而生气,但面对这种『人?赃俱获』的情况,自证是无法避免的。要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卫骋:「一支钢笔而已?,我会给全班每个人?都买一支,证明这种小玩意儿根本不值得我偷。」
谢轻非居然笑了,夸了声「少爷大气」,说:「我的第一想法,和?你不谋而合。因为我虽然缺过爱,但还?真没缺过钱,完全可以以财服人?。」
卫骋本也?不觉得这事能让她感到困扰,问道:「但你没这么做,最后怎么解决的?」
「脏水泼到身上,洗十遍澡也?没用,确实不好解决。」谢轻非说,「所以我就直接选择报警了,我能确定的就是那支钢笔上绝对没有我的指纹,这是最直接的证明。当然了,我也?想到他们可能还?会说是我偷拿的时候故意把指纹擦掉了,但那个偷东西的人?考虑不到这么长远啊,而且报警是临时决定,连班主任都想不到我会这么做,所以钢笔上一定有那个人?的指纹。初中生能有多大胆子,不用警察来?她就招了。」
卫骋:「邓锦如。」
「这是我唯一没有预想到的。她就是看上了那支钢笔就偷过来?了,要被查的时候塞进了我书包里。那时候我们的课桌隔板上都是有洞的,同桌之间拿错东西是常有的事。」谢轻非耸耸肩,「邓锦如承认的时候都没看我一眼,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单纯觉得丢人?,以后我们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段友情都没一个明确的告别,就这样结束了。可能是受这件事的影响吧,我后来?也?不怎么想和?别的人?交朋友了。」
谢轻非咬了一下唇,轻哂道:「或许就像巴纳姆效应可以应用在各种自我评价的伪科学?之上一样,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因为不愉快的事情积累心?理应激反应的人?,所谓的不在意也?可能是像你们专业上说的那种,不自觉养成了建立心?理防御机制的习惯,站在客体?角度劝慰自己别去当回?事,实际上多少会被影响。」
卫骋说:「每个人?都会这样,就连我也?不例外,活了这么多年,谁还?没个难以触碰的过往呢。」
「以前我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但吃的亏多了,偶尔想想吧,还?是觉得自己挺装的。不爽就是不爽,干吗非要说得好像完全不在意。」谢轻非说到这里语气已?经?轻松很多了,这些话她没有对任何人?袒露过,「这么多年过去,我觉得我已?经?忘了这个人?和?这件事的存在了,但看到她手?上的疤之后我还?是一瞬间就想起了她的名字,或许她曾经?在我心?里真的是很重要的好朋友,我也?一直放不下她的背叛。」
当时没有追究,现在以成年人?的视角再看待同样的问题,更加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这甚至够不上故意栽赃嫁祸,只是人?在面对危机时下意识选择了自保,不管她是邓锦如的朋友也?好,路人?也?罢,输不在身份,而是重不过邓锦如自身,谁能要求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多有担当呢。
「我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得知这件事情的,但也?能大概猜到他是因为觉得我受了欺辱,和?他有同病相怜的心?理历程,所以特别想知道我现在对待邓锦如的态度,」谢轻非这时候还?能理性分?析,「我认为邓锦如还?活着。」
邓锦如自失踪之日起应该一直处在活着被凶手?囚禁的状态,这才能解释昨夜那只断手?为何还?是新鲜的。凶手?面对监控打招呼,显然是知道他们会查到这里,他对他们的调查步骤了解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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