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阵巨响炸开,冲击力将人撞飞出去,几秒的滞空感剥夺了人全部的思绪,整个身?子失重后再被重重掷地。谢轻非耳畔的电报音长鸣成一条线,她只能感觉到胸口被坚实的楼板死死压住。
「雷恒,雷恒!」
眼?皮沉重,一股莫大的空虚压抑着意识,肋骨和胸膛仿佛被挤压成了齑粉。谢轻非四散的灵魂都被疼痛一一揪了回来,她昏涨的头?脑渐渐拾起了对感觉器官的调动权,让她依稀听到了些许吵闹。
叽里哌啦的都在说啥呢?她迟钝地辨认这些模糊的字词。
「你救她、救她啊!你也知道那是爆炸,不护着她反过?来推开我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疯了!」
嗓门这么大,跟谁都不客气,谢轻非默默地想,这位喇叭成精的仁兄应该赵重云。
那他在骂的应该是卫骋了?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卫骋开口:「你再吵吵嚷嚷打扰她休息,就滚回家去。」
谢轻非有点想笑,卫骋凶起来还挺像回事?儿的。听着也中气十足,应该没有受太重的伤。本来么,按照她判断的爆炸丨物填充量,只要?躲避及时就不会?出太大问题。
但并不知情的赵重云被他这么一斥,简直要?气炸了,从前对卫骋的惧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怒而反驳:「你凭什么不让我待在这?你是她的谁啊!」
谢轻非心想:还挺会?挑重点。你这么问要?他怎么回答呢?
然?后她就听不到赵重云的声音了,想必是被少爷以特殊手段请滚了,继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她特别想睁眼?看看来人,亲眼?确认一下?他没事?,但实在没有力气掀起眼?皮。不过?很快她就庆幸自己?还处在半昏迷状态,因为她感觉到卫骋握住了她的手。
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手背,手感有些刺挠。
她是睡了很多天吗?卫骋居然?都长鬍子了。他那么精緻要?面?子的人,每次见她都恨不得拾掇得原地开屏,竟也有忘记刮鬍子的一天。
很扎手。谢轻非被刺得受不了,可这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折磨」人,霸占着她的手越蹭越来劲,谢轻非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调动全身?的力气想给他一个暗示,指尖蓦地被烫了一下?。
她回想那一瞬间的温热,反应过?来是眼?泪。
卫骋从头?到尾一个字也没说,谢轻非却就此神奇地平静了下?来,沉默地品味指尖的水渍从温润到干涸的触感,这竟成了她跟眼?前尚未复甦的世界唯一的联络,比任何?外感都要?清晰。心绪不再浮躁后,疲倦感就捲土重来,她不死心地想看一眼?美男落泪的风景再睡,余下?的体力却再难支撑她的心愿。
这回她睡得很沉,头?不那么疼了,昏迷前冻结的记忆也都尽数释放。
正因为她不是第?一次经历爆炸,所以对一切苗头?都十分?敏锐,但人体毕竟不是金刚不坏的,能够感知危险的同?时还想迅速避险在当时的情况下?显然?不现实,只能庆幸露台上?还有一个大理石方桌,关键时候帮忙挡了一下?身?后的冲击。
还有就是她和卫骋几乎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的默契,也让伤害降到了最低。
谢轻非惆怅地想,等她醒过?来了,是先表扬他还是先挨他的骂呢?
她就边思考这个问题边度过?了最漫长的昏迷期。
转入普通病房后每天来看望她的人很多,谢轻非分?辨不出时间,但从他们不知是被谁警告过?后特意压低的音量里还是能捕捉到些重要?信息的。
吕少辉已经调查过?现场的情况,那些她看到的黑色粉末和紫红色雪水经检验是高锰酸钾,整个爆炸丨装置是以一口高压锅为载体,高锰酸钾和脱脂棉的混合物就是燃爆剂,因为室外洗手池下?的柜子里还安装有洗衣机,所以这里本来就有通电条件,方便凶手制作点火装置。启动这一爆炸丨装置只需要?将连接钟錶的电源开关拉动开启,爆炸丨物就会?在设定时间内被引爆,且有反拆卸装置在内,一旦启动无?法停止。
「那个出租房租户的身?份信息确定是雷恒,但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到踪迹。不过?从爆炸丨物的复配技术上?看,他弟康卓更具备相关能力,人也没影儿了,也不知道是他俩合起伙来作的案还是别的。」吕少辉翻看着手机上?的图片,那是破开雷恒家大门后搜到的证物,「四身?衣物全都在这儿了,还整个假模特套着,一开门吓我一跳。」
席鸣:「邓锦如那儿情况怎么样?」
吕少辉:「人是救回来了,但胳膊接不上?了。本来以为5号找到了就没事?的,毕竟那小说里头?一共就五个受害者。谁知道凶手压根儿没打算放过?郭伟强,要?不是我们的人先去了他家而谢队又发现得及时,郭伟强这种普通人让轰一下?估计拼都拼不起来了。」
「可我师尊也不是超人,她得多疼啊。」席鸣看谢轻非一直没有要?醒的迹象,肉眼?可见地萎靡不振了,「大嘴哥,医生不是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吗?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
「应该是还没恢复好吧。」吕少辉也不能给他解答,只好猜道,「是不是身?体素质下?降了,自愈能力慢?」
席鸣赶紧冲过?去捂住他的嘴:「你别当我师尊面?瞎说,她最听不得这种话了,小心她跟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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