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没说为什么,而且那会儿?意乱情迷的,我怎么判断你是不是在唬我?」
卫骋刚要辩解,触到她眼底一抹狡黠,猛然回过神来:「……你诈我。」
谢轻非走到垃圾桶旁把纸袋子捡起?来,倒出里面?的小药瓶,标籤纸上?明?晃晃写着「维生素c」几个大字。她倒了两粒就水吃了,对上?卫骋一副受到欺骗的眼神:「所以?到底为什么?」
卫骋并不想说,但都被问到这份上?了,只?能老实坦白:「我结扎了,所以?你不会怀孕。」
就像一根线把谢轻非此前没想明?白的点都串联起?来了,虽然在他昨晚让她放心的时?候她就早有猜测,否则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可?听他亲口承认后,她反倒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晌,她缓缓道:「要是我昨天没让你进门,你岂不是亏了。」
卫骋:「我又不会跟别人……」
「也没打算要告诉我?」
「这有什么好大肆宣传的,你这人无不无聊,」卫骋掰着她的肩膀把人推到餐桌前,又把筷子塞到她手里,「快吃,食不言。」
谢轻非喝了两口粥,眼神还是没从他身上?移开。
卫骋好笑?道:「我是咸菜啊?」
谢轻非只?是对他这个做法感觉很奇妙,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慨。
卫骋把真的咸菜端到她面?前,又状似不经意地提到:「过完年我要去国?外学习一段时?间?,恐怕会很忙,中间?抽不出空回来。你呢?下学期还去学校吗?」
原来这段时?间?这么忙都是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他真的有好好考虑过她的话。
谢轻非短暂地惊讶了一下,而后笑?了,也说:「不去了,回局里安心当领导。」
卫骋点点头:「挺好,我看你也更喜欢查案。」
难得听他主动提及自己的工作,谢轻非好奇道:「你在你们专业是不是特别厉害?」
卫骋一挑眉:「当然了,那些海外的大专家都抢着要和我见面?呢。」
谢轻非忍俊不禁,故意道:「真的假的,别是吹牛蒙我的吧。」
卫骋拿纸帮她擦擦唇角,顺势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蒙谁都蒙不住谢队。」
谢轻非低头把粥都喝完,碗筷推到一边,说:「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
卫骋很果断地摇头:「不要。」
他以?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也就没有要和不要的说法。之?前误以?为谢轻非怀孕,最初是惊喜偏多,后来又怕了,得知是误会后反过来开始庆幸。那段时?间?经常流连妇产科,因为心里头在意了,听到接触到的比以?前实习时?浅薄的见闻还要多些,更加害怕了,打电话回家道了一通歉,左一句妈妈辛苦了右一句非常感谢您,搞得顾女士以?为他在外面?犯了什么罪这会儿?来留遗言了。他也没法想像以?后谢轻非也要吃这样的苦,哪怕是意外都不行。
好在这些意外都可?以?先期避免,所以?没什么可?犹豫的。
见谢轻非许久没搭话,卫骋觑了她一眼,又补充:「我也打疫苗了,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谢轻非平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错开他的眼睛,「就是,下次可?以?提前和我说。」
卫骋心想:有什么好说的,结果好还好,就像现在这样。但如果她昨晚真没给?他开门,知道了也是平添压力,他才不想这样。况且这本来就不是个大事。
聊完了,谢轻非起?身收了碗筷,家里有洗碗机他就没拦着,自己回房间?换衣服。
谢轻非在这栋房子住了二十多年,这里有她从小到大全部的记忆,卫骋曾经也来过不少次,多是在节日。她从小逢年过节就一个人,他每次都要找很多藉口来赖到她家,其实就是想陪着她。但每次牢记着「房主是他死对头」这个设定?,需要把眼睛放到头顶上?,就从来没细看过屋里的布置,上?次打扫也只?掸过灰尘。
房间?和书房连着,面?积很大,一墙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奖牌奖盃。主人明?显不大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见缝插针式东塞一个西纳一座,偶尔还有从书本夹层中冒出一角的奖状打乱队形。特等奖一等奖占大多数,偶尔有几个委屈的二等奖,卫骋都能想起?来是哪场竞赛,而她又因为被他险胜看他不爽多少天。
他那时?还是挺恶劣的,一见她不开心,就非要碍到她跟前去,看她气哼哼地瞪自己。
卫骋想着想着,不自觉笑?了。谢轻非把碗筷收拾好也回来卧室换衣服,正对上?他傻不愣登的笑?脸:「怎么,有喜事?」
当然算喜事啊,多年美梦历经曲折总算还是成真了,他感觉她肯定?体会不了他有多快乐,于是越笑?越开心了。
谢轻非走过去摸他的额头,奇怪道:「到底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卫骋道:「你还记得以?前我经常来这里找你吗?」
「当然记得。」谢轻非靠到他怀里,说,「中秋节,你来给?我送月饼。端午节呢又送粽子,连元宵节也会带元宵过来,每次还都说是顾阿姨逼你来的,一脸不情愿。」
「不用这个理?由你怎么会让我进门。」
「我怎么可?能真的看不出这是藉口啊。」谢轻非屈指戳戳他的胸口,「我可?是将来要当刑警的人,你那点小花招根本瞒不过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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