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的意识很混乱。
眼前一片黑白交织的朦胧，只能隐约看到有个东西贴着眼睛飞来飞去，不远处还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抱元守一，内探体藏，封闭六识……”
脑海里传来平静且柔和的声音，秦凡下意识照做，疼痛似乎被看不见的薄膜屏蔽掉，神识逆放，内视全身上下。
“这是，我的识海？”
秦凡看到了脑海中那翻涌的虚色湖泊。
他记得之前是一片白色，现在也是白色，不过这白色中却又有一种无法言明的色彩。
雾非雾，若隐若现。
季风见秦凡脱离危险，落在他脑袋上歪着头看眼前这身材高挑的女子。
“你是谁？”
花语馨没理会季风的话，双手结印，一道季风看不懂的金色钢印出现在她手中。
“此时他灵魂受到冲击，我若种下此印，他必然无法反抗，可……”
花语馨心中天人交战，两道声音在脑海里反复横跳。
秦凡的天资太优秀了，优秀到她恨不得将其捆绑进玄花宗，三颗天品源丹不说，如今不知何等缘由提升至悟法。
悟出的第一道法则，竟是无数修士渴望，却难如登天的至高法则。
空间！
空间法则！
撕碎虚空很容易，洞天境的交手就能短暂打碎空间。
可行走于空间却很难，哪怕道器护身，也只能在空间乱流中硬撑一炷香，并且还要消耗源气对冲乱流，才能短暂的掌握方向。
只有领悟了空间法则，才是真正意义上在空间中自由穿梭。
“算了，就算强行掌控，未来有一天终将反噬自身。”
花语馨散去手中秘法，白皙的玉臂轻挥，瞬间将藏书阁封锁住，盘坐在秦凡面前为其护法。
季风瑟瑟发抖的窝在秦凡头发上。
面前女子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息，让他感觉好似有万丈巨人，正俯身看着自己。
眼前这陌生女人，是真的能做到一个眼神杀人的程度。
一刻钟后，秦凡从感悟中醒来。
睁眼便看见一张精致的容颜，离自己的脸仅有一尺，甚至不到。
秦凡黑袍下的面容眉头微蹙，这女子好眼熟，前日请教我的那个女弟子？
可她身上一丝气息都没有，甚至神识都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
雷达扫不到，肉眼却看到，明摆着告诉你我不是普通人。
秦凡起身抱拳道：“多谢前辈为我护法。”
花语馨笑着起身，纤细五指在脸上滑过，那精致的面容瞬间发生改变。
秦凡嘴角抽搐，玛德，怎么是玄花宗的宗主！
季风也认出了她，两眼一翻当场装死。
“秦宗主天资了得，年纪轻轻刚踏入悟法境，便领悟出了无数人遥不可及的至高法则，就连小女子也心生羡慕。”
花语馨依然笑着，清澈水灵的眼眸直直对上秦凡那略显慌张的黑瞳。
秦凡此刻百感交集。
在人家地盘上，还是最为关键的位置里突破，还被抓了个现行。
仅仅片刻，秦凡就意识到为何会直接跨越凝丹圆满，踏入悟法境了。
叶不凡突破了，在凝丹中期积蓄已久，恰好今日一举突破。
而他身处玄花宗藏书阁，如此重中之重的地方，必然有强者坐镇。
那一瞬间的源丹波动，还是被人察觉了。
秦凡更倾向于自己从一开始就被人给盯上，而盯着自己的这人，正是玄花宗宗主。
否则不可能短时间内越过凝丹圆满，踏入悟法境。
秦凡和花语馨绝对产生了因果交集，还不是普通的萍水相逢那种。
这女人背地里调查我，肯定查到了什么，不然怎么可能短时间里就能让我提升至中三境。
花语馨伸出手将秦凡的帽子掀开，喃喃道：“一千年前的秦大家，有兴趣和我打一盘麻将吗？”
秦凡呼了口气，心里的紧张如潮水迅速退去。
果然，她猜到了我的体质。
在一个法相境大人物面前，装傻充愣一点用都没有。
没有相匹配的手段，对方想知道任何信息，一个搜魂就能了解全部。
看着秦凡平静，似乎认命的神态，花语馨嘟着嘴道：“我还以为你会否认一会，然后我再拿出各种证据一步步拆穿你的伪装。”
秦凡说道：“花宗主位高权重，没想到性格如此活跃，若不了解玄花宗宗主是何人，第一眼还真以为是二八年华的佳人。”
“现在难道不是佳人吗？”花语馨笑道：“秦宗主，我虽实力高深，但你可千万别认为我见广识多，这漫长岁月，我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修炼上了。”
说到这，花语馨抬起头，露出雪白的天鹅颈，玉指轻弹，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流光击打在装死的季风身上，让他彻底晕了过去。
秦凡剑眉蹙起，并未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敌意。
花语馨双眸直勾勾的看着秦凡眼睛，非常平静道：“秦宗主，我给你两个选择，娶我，或者被我强留在玄花宗。”
“我知道这么做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卑鄙，可你的天赋太厉害了，一旦拥有你，未来的玄花宗绝对能成为森罗万域中，新的修炼圣地。”
秦凡此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女人上来就打明牌，还是能十七张牌直接打完的那种。
而且从她那清澈的眼眸里，秦凡没看到任何杀意，全是浓浓的期待与渴望。
那渴望不是欲望，是求贤若渴的渴望。
“我同意。”
“我预料到你会拒绝，嗯？你同意了？”花语馨眼里充斥着诧异。
在她预想中，秦凡这种能忍辱负重千年，一朝崛起的天才，城府如深渊，野心如瀚海。
这种天才，想让他低人一等难如登天，绝对会心生怨气。
她都做好将秦凡囚禁在宗门小黑屋里慢慢培养感情的持久战了。
结果……
“你真同意？”花语馨再次确认，她怕是她在想其他事情幻听了。
“我同意娶你。”秦凡很平静，甚至还一字一顿。
秦凡自认野心并不大，想去其他星球看看，去看看传说中圣人留下的古迹，去看看繁华的修炼圣地。
然后搞点黑科技满足自身成就感，一步步平步青云，活得久一点逍遥自在。
培养几个三观很正的徒弟，不愁吃不愁喝，日复一日，哪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花语馨看着秦凡那干净，明亮，没有杂质的棕黑色眼瞳。
尽管她知道不该问出来，可她还是耐不住好奇：“为什么你会答应如此爽快？这不是在逼迫你和践踏你的尊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