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们该清楚，现在的夏以昼不是敌人。”


    黎深足够冷静客观，所以他的分析少有个人情绪。


    “以我对夏以昼的了解，他会选择给ever做事，绝不是因为他是被ever所救。”


    “在威洛医疗中心，我接触到了一份远空舰队的体检报告。发现只要是参与航行的士官，都会被植入一个叫图灵芯片的东西。”


    “并且他们还需要定期定量服用一个叫做赛贝辛格的药物。用来缓解情绪波动，改善认知，帮助患者恢复平静，和清晰思维”


    听到这里，我立马有了疑惑。


    “可是据我所知，图灵芯片就是用来快速缓解情绪，恢复冷静的芯片。”


    黎深摇头不赞成。


    “造成我们情绪波动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正常生理无法快速缓解。不管图灵芯片使用了什么方式做到的，都一定是用破坏性的方式达到的。”


    “这样做必然会有副作用，长期以往，再厉害的人也会崩溃掉。”


    乔震癫狂的样子刚好印证了黎深的话。


    “如果夏以昼身上也有图灵芯片……”


    “你是担心他会因为芯片被ever控制？”


    我点头，确实有这个担心。


    “没有见到东西，我不好下定论。但是人的大脑很复杂，并不是能轻易被外力所控制的……与其担心夏以昼被ever控制了神智，我更担心这个芯片会让他失去一个正常人的情绪感知。”


    祁煜不解，沈星回不关心。


    “这两者区别大吗？感觉最后都会成为行尸走肉。”


    “还是有所区别的，一种是被完全控制失去自我。另一种大概是失去情绪，没有情绪干扰。或许这样做起事来会更高效，更符合切身利益吗？”


    黎深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些都只是一种假设。


    夏以昼会成为行尸走肉？这样的结论让人不寒而栗。


    “远空舰参与航行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把他们都变成这样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和沈星回从星降森林回来，航行的七个小时里，一直漆黑的太空总让我感觉无所依托，有一种虚无的寂寥感。


    长时间的空旷安静，甚至伴有耳鸣和幻听。


    那些长期航行的人，即便有专项训练，也不能长久保持良好的心态。


    作为远空舰的高层，他们一定希望参与航行的人永远保持冷静，做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执行者。


    黎深握住我冰凉的手掌，给予一些温度。


    “也许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广播里，响起了登机提示。黎深起身，将人拥在怀里，并在额头上落下一吻，作为道别。


    祁煜则张开手臂，他是傲娇鱼宝，有自己的特有待遇。


    我主动回抱他，贴贴后，将两人送进检票口。


    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我还站在机场大厅，想着图灵芯片的事。


    好厉害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夏以昼那里找到一个。


    沈星回看着心事重重的搭档，有些气闷，她肯定在想别的不相干的人和事。


    伸手掰过她的脸。


    “还在想图灵芯片？”


    “嗯。要是能搞到手一个就好了。”


    有了芯片，也许黎深能搞清楚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


    “那你觉得哪里能找到芯片。”


    “远空舰队的总部，或者ever的总部。”


    那么问题来了，虽然我是夏以昼的副官，但我要怎么从偌大的总部找到小小的芯片呢？


    毕竟我也就去过一次，而且还只去了审讯室和医务室。


    “沈星回，你晚上有空吗？”


    “我？有空。”


    沈星回睁圆了眼睛，看似不懂搭档为什么这么问他，实则在等搭档和自己撒娇。


    “你不是要调查次维芯核吗，可以带上我啊。”


    调查次维芯核，去一趟ever总部很合理吧。


    在那里找到图灵芯片也没毛病吧。


    “嗯，按理说调查芯核你是我的专属搭档，但是你现在好像有门禁。看看时间，我似乎该送你回去了。”


    沈星回做出为难的思考状，表现得很是善解人意。


    “不要啊，今晚行动你一定要带上我。”


    我就差扑进沈星回的怀里了，这个男人最好不要拒绝我。


    “好吧。既然你这么诚恳的请求了，我总不能再拒绝你。那现在你就得跟我走了。”


    “去哪？”


    “去我落脚的地方，顺便躲开这些监控。”


    .


    夏以昼发现，自己找不到人了。


    信息不回，电话不接，监控里，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机场。


    看着监控里，除了那个经纪人，她和其他三人倒是融洽，看他心里有火在烧。


    最可恶的是，从机场出来后，人就不见了。


    那个明显乔装过的男人，很可能就是沈星回。但他用了假身份，一时半会也查不到位置。


    沈星回！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


    .


    “晚上才行动，现在还有时间，要一起睡吗？”


    酒店的单间里，沈星回坐在床上，掀开被子大方邀请。


    我差点没被呛住。


    这个邀请也太直白了点，虽然我知道他说的睡觉是真的纯补眠，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你不睡吗？”


    来自星星真诚的疑惑。


    怎么会有人这么有精神，白天不睡，晚上也不睡。


    “沙发没有床舒服，这张床很大，足够躺下我们两个人。”


    诚恳邀请*2


    “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沈星回起身，拉起搭档的手，往床上带。


    “躺好了。算起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


    给搭档盖好被子，沈星回走到另一边钻进被子里。


    “加上你变小猫的那一次，这是第三次。”


    别说了，快别说了，再说，我人就要熟了。


    “搭档，你的脸好红啊，是发烧了吗？”


    沈星回笑的促狭，伸手抚上搭档的脸。


    “沈星回！你再逗我，我就不给你被子了！”


    “好吧，不逗你了。睡醒了请你吃好吃的，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芯片。”


    知道不能再逗，沈星回将搭档捞进怀里，闭眼睡觉。


    听着沈星回的呼吸变得绵长，除了感叹他的睡眠质量真好以外，我也跟着他的呼吸节奏，渐渐睡着。


    不得不说，沈星回的身上，大概是有安眠成分的，和他一起，睡觉质量真的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