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观众根本没有接触到「曼德拉文件」，只是听了黑人的脱口秀就陷入了幻象之中。


    艾莉婕从舞台演员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怨恨情绪，仔细体会后，她发现这种怨恨除了来自演员本身以外，还来自于某个隐藏的源头。


    沉吟片刻，她指着舞台右侧的幕布：


    “就在那里，我能感觉到。”


    冷敬二话不说跳上舞台，拉开右侧的幕布。


    只见幕布后面藏着众多音响设备，各种按钮眼花缭乱。


    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意义不明的黑白画面。


    “这是？曼德拉记录？！”


    冷敬心下一惊，立刻伸手按下空格暂停，退出播放软件。


    关闭视频的瞬间，舞台中央的黑人男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观众们仍在昏迷，但脸上的表情不再痛苦，似乎已经从噩梦中解脱。


    “查理，起作用了！”


    通过「共情纽带」，艾莉婕察觉到来自舞台的怨恨急剧减弱。


    冷敬撕下一段幕布将倒地的黑人手脚捆绑，随后和女友仔细搜查俱乐部。


    然而除了笔记本电脑自带的存储介质以外，找不到任何拷贝了「曼德拉记录」的硬盘。


    “怪了，我看到他复制了很多硬盘，光是桌上堆起来的至少就有几十上百个。”


    艾莉婕嘀咕道。


    听到这话，冷敬马上想到了一种更恐怖的可能。


    “也许这些硬盘早已流入社会？”


    通常来说，伪人会消灭个体人类再加以替代，效率很低。


    但伪人病毒则完美弥补了这个缺点，一传十，十传百，指数级的传播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纽约五个行政区共计八百万人口，三个大型机场、六个大型码头，四通八达的国际国内交通网全都聚焦于此，每天有数十甚至上百万人口进进出出。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曼德拉记录」不但可以复制，并且还能通过某种机制成倍放大影响。


    哪怕只有一个人，带着一个这种可复制的硬盘离开纽约，注定也会给人类文明带来难以估量的毁灭性打击。


    克兰市丧心病狂的三天，将是人类的未来。


    想到这点，两人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末世的地狱图景。


    艾莉婕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抓住男友的手臂。


    “查理，我们得马上找到莎朗！”


    她强烈地预感到，莎朗·道尔正在做的事情就和这种病毒有关。


    在病毒的传播链条中，有些个体会扮演「超级传播者」的角色，一个人传染给成百甚至上千的受害者。


    现在的莎朗·道尔如果已经变成伪人，很可能就是这个即将亲手打开地狱大门的人。


    就在这时，黑人从昏迷中醒来。


    冷敬蹲在他身边，质问：


    “你把那些硬盘都弄到哪儿去了？莎朗在哪儿？”


    然而黑人只是两眼无神地盯看着舞台上的大灯，对冷敬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


    他似乎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无法再挖掘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冷敬问女友道：“艾莉，你再仔细回想一下看到的所有预言，还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信息？”


    艾莉婕沉重地点了点，闭眼回想着至今为止通过「共情纽带」看到的所有画面。


    她想到了在房车幻象里看到的第二个场景：


    「年轻人进入一家古老的剧院，崩溃痛哭。」


    “查理，莎朗去过一家看起来很古老的剧院，这个俱乐部显然不是我在预言中看到的剧院。”


    “有什么特征？”


    “我想想，”沉思片刻，艾莉婕答道，“我记得有两条「古典螺旋楼梯」，比我家中厅的那两条楼梯小一点，不过也很气派。”


    要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并不容易，纽约城乃至附近的新泽西州都有不少类似的古典建筑，就算通过网络上的信息能够缩小搜查范围，光是来回车程就得花很多时间。


    不过除此以外，他们还有另一条值得调查的线索：


    脱口秀明星「马文」。


    毕竟这家俱乐部就是马文的私人财产，这个人身上很可能隐藏着某条关键线索。


    就在两人商量下一步的该如何行动的时候，ddd快反部队带着善后小组抵达马文俱乐部，纽约警察局也派了一些警员来现场打辅助。


    一时间，马文俱乐部门前挤满了围观民众。


    穿着各式制服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甚至有记者来此报道，俨然成为了整个百老汇的关注焦点。


    出于工作需要，现场的ddd特工不会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只有一名得到上级授权的当地警察对着媒体的“长枪短炮”应付道：


    “抱歉，案件的具体情况我们会在联合调查后披露于nypd和ddd的官网首页，请大家多加关注。”


    在忙乱的现场，冷敬一眼就认出了正在指挥手下的谢泼德。


    谢泼德也看到了这对小情侣，忙里抽身主动走了过来。


    “干得漂亮，”他语速很快，“你们是进展最快的特工，纽约分部决定给你们倾斜更多的资源，快反一组现在直接听从你们的调遣。”


    他拿出一只三防手机递给冷敬。


    “这个手机可以直接呼叫快反一组，如果再遇到不便拨打电话的情况，可以通过上面的物理按键快速呼叫支援。”


    冷敬拿过手机看了看，笑道：“其实你们早就在派人跟着我们了，不是吗？”


    谢泼德愣了一下。


    他稍想片刻，觉得这种事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有同事之间相互信任才能把事做成。


    “没错，上面只是想确保你们的安全，”谢泼德大大方方地承认，随后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我只是善于观察而已。”


    确认以后，冷敬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说下去，把话题拉回正轨：


    “我们现在需要追查这家俱乐部所有者「马文」的下落，你们有没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


    谢泼德道，“我们已经派人在调查马文了，相信很快就有进展，届时有新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无论是ddd还是nypd，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而然都会想到顺着马文的线索查下去。


    时间紧迫，冷敬和艾莉婕决定把马文的线索交给同事，自己则沿着另一条线索追查。


    「莎朗在有两条螺旋大梯的古典剧院里，崩溃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