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


    艾莉婕仔细回想预言中看到的画面，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


    “博物馆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舞台？”


    她之所以确认自己看到的画面是剧院，正是因为标志性的舞台和幕布。


    不过艾莉婕不敢完全否定这种可能，这些艺术场馆本质上就是商业场所，如果入不敷出，今天的剧院明天就有可能被出售改成艺术馆。


    想到这里，她和男友商量一番，决定通过电话向谢泼德求援。


    “唔，我不知道纽约有这种地方，”谢泼德身边有很多杂音，“但我知道有些人比我更了解纽约，他们也许能找到你们想去的地方。”


    说完，谢泼德给两人介绍了一名当地旅游向导。


    纽约每年要接待超过六千万名游客，这座纷繁复杂的钢铁森林很容易让人迷路，因此催生了一大批职业旅游向导。


    这些人通晓各国语言，对纽约的各种剧院、博物馆、餐厅、酒店了如指掌。


    谢泼德介绍的这名向导是“纽约市导游协会”的副会长，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工作。


    听到艾莉婕的描述，他抽空想了想说：


    “事实上，我记得还真有这么一家艺术馆像你说的那样，有大舞台和螺旋楼梯。不过你们现在应该去不了。”


    “为什么？已经拆除了吗？”艾莉婕心头一紧。


    纽约街头的很多建筑外墙都搭着脚手架，除了某些地标以外，这些建筑经常“改头换面”。


    “呃，倒不是这个原因。我听说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警察已经封锁现场，你们很可能进不去。”


    艾莉婕的手机开着免提，听到这个消息，冷敬和她相视一眼。


    两人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原来如此。请问您知道那座艺术馆的具体地址吗？”


    听到艾莉婕要地址，导游纳闷这姑娘怎么这么固执，不过正在带客的他也没工夫多问。


    “「斯通纳先锋艺术中心」，你们用手机地图一搜就能找到。”


    “太好了，谢谢！”


    艾莉婕挂断电话。


    于是冷敬回到自己的摩托车上，跟在女友的汽车后面前往博物馆。


    从曼哈顿来到偏僻的东城，一路上高楼大厦越来越少，街道两边又变成了低矮的红砖房。


    梧桐落叶铺满道路，艾莉婕的汽车在金黄的洋面拨开一条航迹，露出皲裂的青黑底色。


    在萧萧落叶中，一条突兀的曲线从远方的红砖房里脱颖而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曲面不断延伸、变换，直到扩展成一面墙。


    最后，一栋外形古怪的建筑呈现在两人面前。


    冷敬跟着女友把车停在街边，望着建筑上的「斯通纳先锋艺术中心」标牌摘下头盔。


    “查理，看......”


    艾莉婕把头伸出车窗，指着路边的警车。


    两棵粗壮的梧桐树之间拉着一条黄色警戒线，两名nypd警察正在警戒线内交谈。


    看来导游所言非虚。


    不过自从伪人危机爆发以来，ddd特工就拥有很高的优先权，如果冷敬和艾莉婕想进去查案，当地警察肯定拦不住。


    下车后，两人主动掏出证件出示给两名警察，表明来意。


    看着冷敬和艾莉婕手里的证件，其中一名年轻警察狐疑道：


    “我记得这个案子没有上报给ddd。”


    现在伪人探测部的人手非常紧张，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伪人案件，纽约市警察局内部要求不得随意请求ddd支援。


    在两名警察的眼里，不请自来的冷敬和艾莉婕看起来太年轻，和那帮精干老练的ddd特工完全不搭调。


    “稍等，我们需要和主管确认这件事。”另一名老警察谨慎道。


    于是他回到路边的警车里，用远距离无线电向上级请示。


    一分钟后，老警察回到两人面前耸了耸肩，“你们可以进去了。”


    他实在没想到二人年纪轻轻就能成为ddd特工，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


    “里面很大，让我带你们去见馆长，他可以做你们的向导。”


    说完，老警察留下同事看守警戒线，自己则带着冷敬和艾莉婕前往馆长办公室，边走边边介绍案情。


    当听到关于“马桶”的描述后，艾莉婕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抓住男友的手掌捏了捏。


    馆长是个五十来岁的地中海男子，馆里出了这么恶心的案件，又被fbi问了一上午的话，正心力交瘁地躺在办公室的皮沙发上小憩。


    瞥见老警察带着两名年轻人到来，他坐起来，拽了拽错位的领带。


    “坐，请坐。”


    按理来说他应该起身迎接，但下意识觉得这几个人没什么咖位，犯不着毕恭毕敬。


    向馆长简单介绍两个年轻人的身份后，老警察便走出办公室顺手带上门。


    见老警察离开，馆长把脸一沉，不等两人开口便抱怨道：


    “好，非常好。先是nypd，再是fbi，现在又来了ddd。你们就不能效率高一点，非得一个一个来折磨我？再说fbi不是已经抓到凶手了么，你们还想知道些什么？”


    摊上这一摊子烂事难免有一些情绪，冷敬没有被馆长的抱怨影响，问道：


    “fbi已经抓到了凶手？”


    刚才老警察并没有提及这一点。


    “是啊！听说是fbi的内鬼干的，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知道？我想早点恢复正常营业，结果那个年轻警察告诉我案件马上就要结了，让我再等等！你以为我想主动打听那些fbi的丑事儿？！”


    馆长越说越来气，整张脸“唰”地变红。


    就连头顶露出的一小块地中海也是红的，像猴子屁股。


    听到这个消息，两人立马意识到就算他说的是真话，fbi抓到的人也不可能是莎朗·道尔。


    如果莎朗已经被抓到，那么ddd的内部任务终端或者谢泼德一定会有新消息。


    在不清楚艺术馆谋案和莎朗的具体联系之前，最好继续按照预言看到的画面线索查下去。


    于是艾莉婕把自己看到的场景讲给馆长。


    然而听到「双螺旋大梯」以及「舞台」之后，馆长的眼角微微一抽。


    “我不知道，你们来错地方了。”他干脆利落地否认道，话语带着一丝轻蔑的意味，“先锋艺术产生于近现代，怎么可能有那种古典老旧的东西？”


    但在他说这话的时候，


    艾莉婕看到背后的墙上，


    挂着一幅古典剧院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