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本来想耍脾气拿捏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掏枪！


    见冷敬动真格，他脸上的猪肝色变为惨白，抖出谄媚的笑容：


    “呵呵，别误会！我不是伪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如果被扣上伪人帽子送去筛查，鬼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这时艾莉婕也反应过来冷敬只是在恫吓馆长，松了一口气，转头问道：


    “告诉我，关于这里曾经存在过的剧院，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无意间，她和冷敬唱起了“黑白脸”。


    馆长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冷敬，觉得还是艾莉婕好说话，往旁边跨了半步，下意识借艾莉婕挡住枪口。


    躲到女孩身后，馆长这才支支吾吾道：


    “这事儿很复，复杂......”


    他露出便秘般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


    冷敬轻轻推开女友，用枪威胁道。


    “查理，别这样，”艾莉婕一边拽下冷敬举枪的手臂，一边向馆长保证：


    “有什么你都可以放心告诉我，我们发誓绝不会走漏消息。”


    说完，她回头关上办公室门。


    艾莉婕温柔漂亮，天生就有强大的亲和力，冷敬越是凶神恶煞，馆长就越倾向于相信艾莉婕。


    在两人“黑白脸”的攻势下，馆长叹息一声。


    他挠了挠头上的地中海，颓然坐回沙发。


    沉默中，他不停地抬眼看向办公室门，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藏在后面。


    冷敬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老警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于是他放下手枪，拖来办公椅坐在馆长面前。


    “你怕他？”


    冷敬的声音很轻。


    馆长又焦虑地看了一眼办公室门，点了点头。


    见状， 冷敬把左轮还给女友，和她耳语几句。


    艾莉婕点头会意，带枪走出办公室，关上门。


    “说吧，她找警察聊天去了，没有人能偷听我们之间的对话。”


    听到这话，馆长紧绷的面部肌肉终于有所松动。


    片刻后，像雪崩一样垮下来。


    “他们知道我家的地址，我有三个孩子，我必须表现得毫不知情......”


    他嘴唇颤抖，声音带着哭腔。


    “「他们」是谁？”冷敬问道。


    “该死，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些警察......”馆长抹了抹眼角，“但要我猜的话，应该是「卡尔斯滕儿童福利基金会」。”


    听到“卡尔斯滕”这个词，冷敬心下一凛。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馆长叹了口气说：“在我接手这里改造成艺术馆之前，这里是卡尔斯滕基金会旗下的「儿童剧院」。”


    “儿童剧院？”


    冷敬觉得这很蹊跷，剧院通常会设置在像百老汇这样的人流密集区，不可能安排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城市边缘。


    馆长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做过什么，但在我接手这个场馆的时候，租赁方特别要求把这里原有的东西全部拆除。除了几块地砖以外，这里基本上已经从内到外换了个遍。”


    见冷敬没有打断，馆长继续说道：


    “当初施工的时候，工人就抱怨说这家剧院很奇怪，好好的一扇落地窗用砖头封死，然后用窗帘遮住。当时我没有多想，为了改善大厅的采光，只是让工人把砖头拆掉。”


    “有些工人觉得他们一定是在这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把这些窗户封起来做成一间巨大的密室。”


    听完馆长的陈述，冷敬稍加思考，又问：


    “除了那幅油画以外，馆里还有没有其它剧院留下来的物品？”


    如果女友能够通过特蕾莎的软尺感受到强尼的情绪和记忆碎片，那就说明「共情纽带」能汲取某些物品上残存的人类情绪，也许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馆长稍想片刻，说道，“卡尔斯滕处理了大多数有价值的东西，只留下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不过当时我们觉得卡尔斯滕会派人回来取走，就全都封藏在地下室的杂物室里，到现在都没有动。”


    冷敬问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我想想，”馆长抿了抿嘴唇，随后道，“都是些儿童用的乐器、演出服装之类道具，好像没什么很特殊的物件。”


    馆长不知道艾莉婕的本事，只觉得这堆垃圾没什么看头。


    所以当冷敬问起地下室位置的时候，他吃惊道：


    “你真的要去下面？”


    冷敬皱眉，“怎么，有什么问题？”


    “倒没什么大问题，”馆长摇了摇头，“只是下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fbi已经派人搜查过了，你们两个人再下去搜查，恐怕也淘不出什么金子来。”


    一口气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馆长觉得如释重负。


    但他随即就意识到，自己和冷敬在办公室独处这么久，一定会引起老警察的怀疑，等两人一走，指不定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比起卡尔斯滕和老警察，他现在更愿意相信漂亮的艾莉婕，并且把这种信任也慢慢移到了冷敬身上。


    于是冷敬想到了一个办法，和他商量一番。


    馆长别无选择，只好答应。


    冷敬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走向木门。


    但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如果老警察真的是卡尔斯滕手下的人，那么为什么在看到那幅油画之后没有打发自己和女友离开，反而热心地把人带到二楼看那扇落地窗？


    除非他想让自己和女友「留下来」。


    冷敬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好！”


    他猛地拉开办公室门。


    走廊没人。


    他大声呼唤女友的名字：


    “艾莉！艾莉！”


    过了几秒钟，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艾莉婕的身后跟着老警察。


    “怎么了！？”


    伴随一阵柑橘罗勒的香风，艾莉婕跑到冷敬面前。


    她紧张地抓住男友的手臂，探头往办公室里瞧了瞧。


    只见馆长一脸茫然地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不知所措。


    老警察也跟着跑了过来。


    他先是狐疑地看了看冷敬，随后跟着望了望办公室。


    “有什么问题？”


    四周似乎没有任何异样，也不知道冷敬在慌什么。


    见女友安然无恙，冷敬暗中松了口气，随后对老警察说道：


    “哦，的确有一点问题，”


    “馆长是伪人，我现在要把他送到ddd分部做筛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