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囿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站在后面,她插不上话,时隔多年也不知晓怎样应付这种场面的应酬。
心绪总被房间外的琴声勾去,克制不住的去想,他们现在会在干什么。
赵弥和易航都在笔记本电脑前看原片,有断断续续的现场收音传来。
高跟磨得脚疼,沈囿觉得自己站在这儿仿佛每一刻都是煎熬。
画面播放,到自己的part,沈囿听见自己的声音,后背都僵了,难掩紧张。
施秀云拉了她一把,微笑道:「沈枝对吗?来我旁边坐着。」
「好,谢谢施……」
「他们在外叫我施制片。」
「谢谢施制片。」
施秀云看她一直时不时望向门外,「喜欢听古琴乐?」
「听过一点。」沈囿回。
「这是伐檀吧。」她笑了下,「把门开大些,我要听清楚些。」
「好的。」沈囿起身将门挪开半寸。
悠扬琴声如水泄落,清澈溪水撞击岩壁般,清越动听。
「上一首是什么来着?」
「是蒹葭。」沈囿轻回。
「对啊,是这个,讲心上人的。」施秀云微晃了晃茶盏,嗓音轻柔一点,「沈小姐,有心上人吗?」
指尖僵滞了下,沈囿下意识垂睫,不及回答。
外间传来些喧譁声,有人恭敬问好,
「二少,二少好。」
「祁总您来了。」
…
江南意餵鱼的动作停下,转过身望向声音传来的那处,写意水墨屏风下,黑西装摺角勾出凌厉,拇指压着银戒,微曲,往上是一块黑金色的金属机械腕錶,走秒分毫不差,隐隐折射冷光。
男人没什么动作,就站那儿,那些伏低做小的人就恭敬的鞠躬,阿谀着奉承,生怕惹了一点不周到。
温和敛了敛眉目,江南意抬头望向身后的男人,柔声道:「阿忆,好像是你弟弟来了。」
「现在祁家的人都听他的话么。」她捂嘴轻咳了下,「那你冒充他的名义到剧组看我的事,我们要去道歉吗……」
「笑话。」祁斯忆脸色垮下来,他长相偏斯文,气质却截然不符,打了耳钉,有股混的流里流气在。
入狱前,他人长得白,看上去偏幼态,在家里扛不住事,又实在会惹事,监狱走了一遭回来,皮肤晒黑了,外形看上去硬朗些,介于成熟与不成熟之间,「这座茶楼都是祁家的,我是长子,用得着看他脸色。」
他直接牵起江南意的手就往外走,看见祁禹时时不自觉停了脚步。
男人坐在乌木藤椅上喝茶,翘着二郎腿,姿势散漫,一手搁茶案上,修长指节缓慢的叩黄花梨木椅。
西装衣领藏不住半截纹身,淡漠危险中又透露着狠厉。
比六年前更多了一份深沉和冷漠。
「祁禹时。」祁斯忆开口。
抬手示意了下身旁人,围住屏风,紧闭房门,确保不被外人听去。
拇指划开银色打火机,男人嗓音低淡:「大哥,好久不见。」
「这几年,过得可好?」
祁斯忆直来直去,「你明知故问,我在监狱能过得好吗?」
「倒是你,我六年没回家,祁家全改姓你的名字了,连我找霆越财务报帐,都要一再问我明细,你说我过得怎样。」他越想越气。
「所以?」点了支烟,指尖猩红一点,青白烟雾缭绕,祁禹时掀开眼皮看了眼他,「你还留着那女人做什么。」
心底一惊,江南意脸色变得苍白,神色有些仓皇无措,她紧了紧祁斯忆衣袖。
「祁禹时你放尊重点,她是你未来嫂子。」祁斯忆连带着护住江南意,「当年那件事,我都认了,我没有一天怪过她,她是我心肝上的人,原本也不是她的错,你干什么还要重新提起!」
「二少,当年的确是我对不住斯忆,是我的错,您要怎么罚我都可以。」江南意柔软着嗓音轻轻开口,看向他时,眼波流转,如池上白鹭,遥映着羽翅引诱。
眸色深了点,祁禹时淡淡回,「我开个玩笑,紧张什么?」
祁斯忆松了口气,「行,你知道尊重她就好,别为难她。」
「我要捧她。」他说得无比自然。
冷泉滴落在池子里,声音清晰无比。
「是吗。」听不出情绪的一声,烟杆细长,敲了敲菸灰洒落,祁禹时眼皮都没撩,「是要我去捧?」
祁斯忆脸憋得有点红,挡不住直率,「你手里不是有s+的制作吗,让南意去演个女主。」
「vige,fly,care那些品牌老总不都想跟你谈合作吗,你让意意去接几个代言,拍杂志上封面。」
「就这些?」挑了挑眉,祁禹时神色松散透着漫不经心。
林恪恭敬立在一旁记下。
祁斯忆倒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一时有点拿不准主意,还想再说的时候,江南意拉住了他。
「祁总,南意不敢奢求太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很好了。」她揉着调子,刘海微微贴在脸上,眼神纯良无辜,看上去毫无心机。
「意意,别妄自菲薄,你既然是我祁斯忆的女人,当然以后什么都得是最好的。」祁斯忆心疼的低头摸了摸她脸。
转而对祁禹时开口,「以后有什么剧本,都第一时间送来让我们意意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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