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囿没什么力气,喝完热水,让酒店客服送了个暖水袋,捂着裹着被子开?始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做了断断续续的梦,梦里雨很大,她?在深巷里追逐他,始终看?见的却只有背影。
醒了好几次,眼角有泪痕,皮肤紧绷,一看?时间是下午,服务员送餐到客房。
她?起身,勉强只啃了个三明治。
隐痛感缠绵,煨着热水袋,沈囿回床上,摸手机试探着给?他发?了条消息。
沈囿:【天有点冷。】
窗外街道清冷,大理?石修筑的建筑,欧式尖顶,金发?蓝瞳的白种人?偶尔路过,电车平稳运行,一切都很安静。
等了很久,没有回覆,沈囿眯着眼睛又?睡了会儿。
醒来时额角有汗,似乎是冷汗,撑着起身沈囿去衣柜里找了件薄羊绒外套穿上,她?握着手机想给?他打?电话,隐约听见车声响动,停车场里有人?回来。
心底又?涌现了点希望,沈囿走到阳台去看?他,线绒拖鞋踩在石板上的雨珠,沈囿手机的拨号已经打?过去,握手机的手腕纤细白皙,黑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苍白清瘦无比。
阳台往下,下过雨的柏油路街道有些湿意,城市里有雾,路边路灯有些已经亮起,天色阴沉晦暗。
沈囿一眼看?见他,身形挺拔高挑,一身黑色西装,结实手臂半搭着外套,碎发?漆黑,眼底神?色淡然,一手夹着烟,指骨修长机具冷感。
身旁跟了个漂亮姑娘,雪肤黑眸,雪绒裙下是黑色长靴,她?站在他身旁,身高差下显得无比匹配,似乎是一对璧人?。
踮脚与他而亲昵耳语,女人?弯唇,笑意如蜜,而祁禹时微低头,极浅淡的勾了下唇角。
电话嘟完最后一声挂掉,怔然愕然,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扎得生疼。
指尖一松,手机的一声摔落在石板地上,沈囿下意识去捡,退后一步,却不慎踩滑跌倒,手腕右腿重重的撞在石板上,雨水把衣服浸湿透,那瞬间,一阵麻木,沈囿动弹不得。
脸上也?有水,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缓了很久,手指稍稍能动弹的时候,她?伸手去抓手机,手腕下,脚踝下抹在大理?石石棱上割出伤口,鲜红血液渐渐流出来,染红雨水。
疼痛仿佛无形的巨手压着她?,挣扎不能。
咬着唇角,沈囿无法起身,她?想求救,张了张唇,想到他在外面,最后却只能无助的缩在雨水中。
手机屏幕熄灭,再?也?点不开?。
后来送去当地的医院拍片检查,沈囿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脚踝骨骨裂,有伤口在流血,包扎缠了很多纱布,很丑。
沈囿不看?他,只是在病房里静静对护士说,「我?回国去。」
那次事故,没有道别,沈囿才黑夜里坐着轮椅被推上飞机。
…
住了两周院,出院那天,祝宁翘剧组班来接她?。
口罩墨镜全副武装,她?穿件黑色大衣,里面是露腰运动装,站在门口,一会帮她?收拾这儿一会帮她?收拾那儿,喋喋不休,「下雨天也?不小心一点,摔跤这么严重,还住院了,住院还不和?我?说,我?还是像别人?打?听才知道的。」
「囿囿,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她?伸手抱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头发?。
放下剧本,沈囿抿唇,低低回:「我?已经好了,没事。」
「走吧,回家,去我?那儿住几天。」祝宁牵她?手,忍不住嘆气,「你现在一点没稜角了,傲气都被磨光,告诉我?,祁禹时他到底对你好不好?」
「明明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那么耀眼。」
一听到他名?字,沈囿就觉得心上好像空了一块,她?不回答这问?题,只是静静道:「脚伤已经好了,伤口也?没留疤,不疼,是我?不小心摔的,没事。」
「过几天我?要进剧组客串一个配角,就不去你那了。」
祝宁注视她?好久,最后才伸手撩了撩她?额发?,「好吧,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
「送你回伽蓝园?」
「别」,沈囿下意识伸手挡她?,「送到明康路吧,我?在那租了间公寓。」
祝宁犟不过,只好同意。
扶她?下楼时,沈囿尽量低调,衣领还遮住半张脸,掺着她?往下走,「囿囿,你工作别这么拼了,自己身体?最重要。」
从医院正?门出去,沈囿带她?上了附近停靠的一辆银色迈巴赫。
站在车门边的时候,沈囿停顿了下,隐隐约约看?见驾驶座男人?的侧脸,觉得熟悉。
祝宁催促她?,「走了,囿囿。」
车门打?开?,弯腰坐进去,沈囿从后座往前看?,看?见男人?手上熟悉的百达翡丽,才确认了,心底冷了一瞬。
祝宁跟她?一起弯腰坐进去,取下帽子,伸手招了招前面的男人?,带着笑意开?口:「开?车,司机。」
梁津吊儿郎当,咬了根棒棒糖,京腔混不吝,「遵命,公主。」
沈囿伸手握祝宁的手,嗓音都微微颤抖,「宁宁,他是?」
祝宁伸手弄他后颈,还忍不住笑,眉眼弯弯,「你闺蜜的司机啊。」
「想死啊,祝宁宁。」梁津嗓音不咸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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