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人都知我是变态,咁我真是咩都唔care喔!虱多不怕痒,之前厕所嘅事,我都唔介意讲出去嘎。到时大家一齐出丑,一起当变态,都好有趣喔!唔是咩?」
「我丢你老母!」黄靖气急败坏,眉眼皱成一团,用手指着贺祺的鼻子大骂:「冚家铲,仲威胁我哋?你一面之词分量好大咩?我顶你个肺!」
贺祺不耐烦地「啧」一声,伸手捏住黄靖的手指,重重朝一旁甩开:「所以唔该你动下你个脑。唔想咩都捞不到,就唔好太过分!」
黄裕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伸手钳住黄靖想要挥起来的胳膊;但话音出口之前,教室门忽然被不紧不慢地敲了三下。
「笃。笃。笃。」
贺祺和黄宇超同时回头去看。教室门的窗户外,赫然是蒋洛盟的脸。
贺祺猛地睁开了眼睛,待视线缓缓聚焦,才确定这里是酒店的房间。
贺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分不清楚哪些是回忆,哪些是梦。贺祺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发软,类似剧烈运动结束后的四肢酸胀,迟到的事后反应。
贺祺有些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天色已经亮起来很多了,天空是浅而暗的蓝色,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麻雀叫声,从关好的窗户缝里钻进来。
贺祺尽量小心地挪到床边,没在周围看到拖鞋,于是光脚踩在地上,被冰得皱了皱眉头。
蒋洛盟的行李箱就摊开在旁边的地上,贺祺蹲下,轻手轻脚翻出一件衬衫,闻了闻,确认是干净的,就放轻动作自己穿上。
贺祺的西裤和外套都还在浴室里,被蒋洛盟重新叠好,规规整整地摆在毛巾架上。浴室的地板也被收拾干净了,丝毫看不出有发生过什么的痕迹。
贺祺过去把衣服都取下来,单手抱在怀里,出来在玄关把皮鞋踩上了。
黎明将尽,房间里好像又隐隐亮起来一点。蒋洛盟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小半张脸陷进枕头里,呼吸悠长平稳,睡得正香。
贺祺忽然觉得有些悽然,似乎不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办法在阳光下与人相爱。
太阳升起的时候,那些只有夜晚才敢浮现出的情思、只在醉酒时才敢实现的绮念、那些只属于夜晚的梦幻缠绵,都退回了看不到的地方。
贺祺知道,他也该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了。
贺祺默默转身,轻轻按下门把手,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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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的事居然写了这么多章哇……
第45章 (五)贺总你涂口红了?
「死啦……头痛到死咁样!」
「酒就是咁嘎啦!琴晚饮咁多,没感觉先至奇怪。」
swipe一行人仍旧是早班机出发,但t市没有特别早的航班,住的酒店离机场也不算远,所以行程没有来时的飞机那么赶。
不过由于前一天太放纵,大家的脸色并没有比来的时候好多少;有人头痛有人胃痛,表情看上去很煎熬。反倒是蒋洛盟和贺祺,在酒桌上喝得最多的两个人,状态反而最好。
t市的机场不如广州繁忙,安检过得很快,大家到登机口等候的时候,离开始登机还有十几分钟。
贺祺在路过咖啡店的时候买了咖啡,冰美式加浓;但是这家店的咖啡味道很一般,贺祺有点喝不下去,最后只咬着吸管发呆。
「贺总?」四组的实习生坐在自己的箱子上,歪着头看贺祺:「你涂口红了?」
贺祺有点纳闷,愣了一下:「啊?」
蒋洛盟先一步明白过来,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赶忙用咳嗽掩饰,欲盖弥彰地把脸扭到一边去。
「没涂。」贺祺抽空暗暗瞪了蒋洛盟一眼,抬手按了按仍有些酸胀的嘴唇:「t市暖气开太大,我上火。」
「上火?」实习生信以为真:「上火要少喝咖啡喔。」
贺祺有点不知所措,握了握手中的冰咖啡,略显尴尬地笑着点了头。
四组组长今天总朝贺祺这边看,直到这会儿才忍不住问:
「贺总,您这件衬衫是新买的吗?我看着有点眼熟,蒋总是不是也有一件来着?」
怎么大家一大早眼神都这么好?贺祺暗暗叫苦,脸上仍强作镇定,扭头看了看蒋洛盟的方向:「有吗?我不知道,衬衫不都是差不多样子嘛……」
四组组长很果断地摇头:「不是不是,这个布料一看就不一样,剪裁也特别好。」
四组组长摸上贺祺的衬衫衣领,解释说:「领口这里既不卡脖子,又没有往下掉,跟工厂流水线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蒋洛盟上前来救场,「这件是插rvet。之前贺总夸好看,问我要过连结来着;可能现在不记得了。」
蒋洛盟顺手帮贺祺调了下领带,不动声色地挤走了四组组长的手。
贺祺赶忙笑着应和:「是是是,我记起来了。喝酒就是会忘事儿哈……」
四组组长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那贺总觉得穿起来怎么样?舒服吗?打理方便吗?我之前也想买来着,但官网上一件衬衫动不动就两三千的……」
「啊……啊?」贺祺眼睛都稍稍睁大了些:「就……还行吧。我觉得不值这个价,嗯。」
贺祺倒不算说谎,他身上这件是蒋洛盟的尺码,他穿并不合身,从肩到腰都大一截;只因为外面穿着西装外套,所以看不出来而已。抛开别的,一件普普通通的衬衫成衣,又不是金子做的,卖两三千块,贺祺是真的觉得不值这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