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也有过彻夜连线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坐在一起,竟然没什么话说。
裴途捏他的手指,没话找话:
「我看你昨天直播,大多在聊别的,怎么不唱唱歌?」
「哦你看了吗。」
李星漠最近是直播过两次,主要是想念粉丝。
他再不出出镜,粉丝真的着急。
至于直播播的是什么内容,确实以前直播他是以唱歌为主,毕竟是主业,而且他也热爱,可是最近有点没心情。
因为他知道肯定会有弹幕点裴途的歌。
唉,以前,他多喜欢裴途的歌啊。
他也多喜欢唱歌啊,不然不能大学报个声乐。裴途又问,他恍惚地眼神移过去,凑合答一句:「嗓子不太舒服。」
「怎么嗓子不舒服?」裴途关切地问,「一直不舒服吗?」
他说没有,不用看,休息两天已经好了,裴途静一静,忽然问:「是那天着凉吗?」
李星漠脸扭回去:「没有。」
「星漠,」裴途坐正,拉他的手在唇边郑重碰一碰,「我跟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
「没事儿,」李星漠打断,没别的,不想谈那天,「没什么不该的。」
裴途凑近一点,仔细观察他的脸:「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真的,我混帐,不该那么逼你。」
李星漠张张嘴,腹稿很多,但是话到嘴边一句没说,因为裴途不让他说,不让提合约。
按照合约,裴途就是可以那样的。
他要遵循裴途的时间和地点还有喜好,他有义务随时随地满足裴途的任何生理需求,不分时间地点,因此甭管是窗台地台,就是天台阳台,他都得奉陪。
最后迎着裴途的目光,他说:
「没生气,哎,裴哥,你跟我道歉呢,咱们该给铠哥道歉。」
话很在理,大方懂事不计较,而且这个说法,「咱们」,咱们一起给别人道歉,裴途很喜欢这个说法。
但是他不喜欢「铠哥」。
他很严肃:「你叫他铠哥,你叫我还带姓呢,比叫我还亲近。」
李星漠跟不认识似的看裴途:「……你今天?」受什么刺激?「称呼而已,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要计较这个?」
裴途也说不清,心思很乱,因此身上就不能留空隙,严严实实抱着人,又说几句,巡演啊年会啊什么的,听到李星漠确实已经有安排,裴途有些悻悻,也没开口,又说起新专辑和下一首要发的歌,就是fever。
要说不说,虽然对音乐提不起兴趣,但是爱岗敬业这块儿李星漠一直还可以,fever一直在练,联繫的是在校时的老师,中间那段也差不多。
裴途缠着他要听。
李星漠缠不过,简单开嗓以后唱几句。裴途惊住,他还没听过李星漠唱美声,金色男高音,古典范很足,唱腔也标准,那个气质那个音质,裴途一时找不出语言去描述。他是得天独厚的耳朵毒,以为这几年已经被李星漠养得足够挑剔,足够口味刁,没想到还是被惊艷到。
他抱着人亲吻,说不完地欣赏、喜爱、赞嘆、甚至倾慕和……爱恋。
「漠漠,果然还是你,我早说,这首歌一定要你来唱才行。」
拥吻的两个人,首次没有再做什么,单纯地吻过,好像是,相爱。
第二十五章
时间来到农历年末。
年节前廿肆风有个大戏。
别的公司都有年会,他们也有,但他们的年会比较特别,是会直播出去的那种。
有很多环节,抽奖福利环节少不了,此外一公司多才多艺的主儿也别浪费,都出出节目,谁和谁想合作的,粉丝哭爹喊娘想看的二搭什么的,都给安排上。
因此近几年每年二十九晚上,等着看这场「春风吹」直播的人还挺多。
今年的春风吹格外热闹,因为据说归国的徐影帝也会出席,逼格好像一下子上去不少。
这天中午开始入场,李星漠中午跟季粟唯吃饭去了,因此来得不算早,一进场就有个独自一桌的瘦高紫头发青年招呼他:
「这儿。」
是李渐冶,李星漠避开摄像摸过去,胡撸一把他的紫毛打招呼:「你今天这个小造型不错嘿小渐渐。」
「你以为呢,哥们新电影演个地下酒吧贝斯手,」李渐冶呲牙,「而且是大造型!大渐——」
他猛地住嘴,意识到踩中圈套,大贱贱可还行,李星漠计谋得逞低头一笑,李渐冶锤他一顿才放过他。
然后李星漠左右看看:「怎么自己一桌?」
桌子没有规定名牌,为方便拍摄,一桌也就七八个人,直播间可以点小房间的,但是一人儿一桌的还真只有这桌。
「咳咳,」李渐冶百无聊赖看着台上,是公司一组花美男偶像组合,别出心裁跟那扭秧歌,「刚林总也在,演完还有事先走一步,晚点大合照再过来。」
林总在,那别人是不好凑上来。
李星漠笑他:「怎么林总这么生疏。」
林总就是林隽涯,是廿肆风第一老闆,他这为好友有时大家戏称一声老闆娘。
但李星漠深谙好友脾气,并不敢这么造次,只浅浅开一句玩笑:
「当林总面儿你也这么喊么?」
李渐冶眼睛转过来:「你跟我威风什么啊,你那节目怎么回事儿,我那会儿在山里没听说,出来电联你也没提,前几天喊你你又总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