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峥君,太归宗宗主的名号。
「不用,几句口头争执而已,反正他们又说不过我,而且我都习惯了,毕竟能和你结为道侣,在外人看来确实是我高攀。」
祁念想不以为意地摆手。
傅煜修眼眸却沉了下来。
「是我,没有约束好他们。」
「你在说什么呢?不就是几句不轻不痒地话,我还不至于脆弱到连几句酸话都听不得,话说回来,你也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是陶瓷娃娃。」
傅煜修没有接话,他垂首问道。
「怎么出凌雪峰来禁地这边了?还不带凌霄剑?」
祁念想反抓住傅煜修的手,理直气壮地回道。
「哦,这个啊,我跑出来透口气,总不会带凌霄剑啊,它好烦,和现在的你一样烦。」
傅煜修微蹙的眉在祁念想抱怨的中松开,却又在祁念想下句话说出后簇起。
「还有,我刚刚被一只血蝶吸引,进了一个洞中看到了凤倾绝。」
傅煜修清寒的气质瞬间变得危险,祁念想仿若未觉的继续道。
「原来他被你镇压在禁地啊,刚刚看到他差点没认出来他。」
「他对你说了什么?念想。」傅煜修低声道。
「也没什么,他跟我说,如何才能——」祁念想五指插入傅煜修手掌的缝隙,漂亮的桃花眼熠熠,他笑着,与他十指相扣。
「杀了你。」
第十八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08
寒意朝四面八方涌来,水涧滴答,幽寂空远,沾湿的衣角湿哒哒浸着冷意,白皙的脚背鼓起黛青色的血管,蔓延至脚裸。
祁念想踩着水与凤倾绝对视,此刻的凤倾绝只能用落魄狼狈来形容,像是被水浇湿失去华丽尾羽的凤凰,满身的伤痕与阴暗。
和当年被打入泅水涧的他一样,玄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锁灵锁打入四肢的血骨中。
不过他比他还要惨,经脉尽断,修为全失,连一件完整蔽体的衣服都无,残破的羽衣七零八落,冻结冰霜的墨发缕缕打结。
昔日高傲美丽的凤凰,如今连只地鸡都不如。
他就站在寒潭边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凤倾绝。
「师娘,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凤倾绝勾起干裂的唇角,视线一点点从祁念想身上滑过,隐秘的狂喜被压在他深邃的眼底。
「不过,凤儿看到师娘也很高兴。」
他舔了舔苍白的唇,束缚着他的玄铁链压制震动,他死死盯着祁念想,想要拥抱的渴望从胸腔强烈鼓动,他朝祁念想张开手。
「师娘,我的凤凰骨你喜欢吗?我的血液对你可还有用?」
「原来你就是那只为我供血的灵畜啊。」
祁念想早有所料,并不嫌噁心,那双桃花眼恶劣地扬起露出微笑,似朝阳冲破黑暗般,熠熠生辉,说出的话却刺人的疼。
「凤倾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被你最爱的师尊打成这样镇压,人不人畜生不畜生的活着,你高兴吗?」
凤倾绝低声笑了,沙哑渗人。
「高兴,看到师娘能够复活醒来,我如何能不高兴?不过是一根凤凰骨,若师娘需要全拿去也无所谓。」
祁念想脸上笑容消失,面无表情道。
「噁心。」
凤倾绝笑的更开心了,他道。
「师娘应该感受到了吧,你体内那根与你融为一体的凤凰骨传达出来的属于我的情绪,而我同样能够感受到师娘的情绪,师娘的体温,情绪,连带每一份感情我都能感受到。」
「所以呢?」祁念想心底毫无波澜。
「所以我能感受到师娘的厌恶与憎恨,包括师娘如今对我的嫌恶。」凤倾绝狭长的凤眸微眯,似恶魔低吟。「师娘,你想让傅煜修死,是吗?」
「那又关你何事?」祁念想嘲讽道。「怎么,你都这样了,还对傅煜修念念不忘?」
凤倾绝笑着没有正面回答。「如果我说,我知道杀死傅煜修的办法呢?」
「你?」祁念想手收束在袖袍之下,似在衡量凤倾绝话中的真假,他漠然道。「说说你的条件。」
「不多。」凤倾绝还维持着撑开手臂的姿势,他说。
「抱我,师娘。」
……
傅煜修攥紧祁念想的手,相扣的掌心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突出紧绷的骨节。
「怎么突然这么紧张?生气了?」祁念想看到傅煜修难看下来的神色,晃了晃他们相握的手,眨眼笑了。
「我骗你的啦。」
「我怎么可能听凤倾绝胡说,再说我杀你干什么,我根本没理他,听都没听就从那个山洞里面出来了。」
祁念想凑近傅煜修,笑的明媚。
「快夸夸我,机智吧。」
傅煜修被祁念想的笑容晃了眼,他扣着祁念想的手松了半分,眼底依旧情绪难辨。
祁念想主动上前抱住傅煜修,安抚道。「好了好了,别气了,下次我出去告诉你好不好,你要是想继续生气也可以,那能不能先抱我回去,我出来的时候没穿鞋子,这破路面有点儿硌脚。」
在家年龄最小,热爱闯祸的祁小公子自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会哄人的本事在祁家也是数一数二的,稍微示个弱卖个惨,每次都能从严厉的兄长和母亲那里逃脱惩罚。
这招对傅煜修也一样,对着这么一张卖乖明媚的笑脸,没人会捨得对祁小公子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