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琛岔开话题:「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还早再逛逛,你先去给时珩送吃的,我在楼下等你。」
*
医院二楼的住院部,护士正在给时珩挂吊瓶,扎了针后,又在他的胳肢窝插了一根温度计。
苏沐琛提着粥进病房时,一瓶水才刚输三分之一,时珩皱着眉头,脸色怪异的坐在病床上。
苏沐琛放下粥快步走了过去,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我,」时珩欲言又止,沉默半天才看着还有大半瓶的吊水吞吞吐吐道:「我想上厕所。」
「哦,去啊!我帮你。」苏沐琛伸手拿过床边撑吊水的撑杆,把输液瓶吊在撑杆上,「走吧。」
他推开厕所的门,单手撑着杆子,跟着时珩走进了厕所。
时珩顿了顿,看着旁边跟着的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就开始扒拉裤子,他的手背上扎着针,动作有些僵硬,大拇指勾了半天都没把裤子勾下来。
苏沐琛怕他把针搞得回血,想都没想就伸手帮他扒了下来:「别乱动,我帮你。」
扒完就愣住了,指尖滚/烫的触感太过诡异,他低头一看。
卧槽!
好烫一个卧槽!
「哇哦,竟然能让我在任务以外的地方看到马赛克,宿主好棒棒哦!」
「病号服下没有内裤,只有卧槽!」
艹!弹幕里在尖叫,两个当事人尴尬到爆炸,平日里冷白的脸,这会儿已经一片涨红,从脖子红到耳尖,脑袋都快要冒烟了,红得跟只煮熟的虾一样。
一时之间,明明刚才还算和谐的画面,弄到现在两人都很尴尬。
短暂的沉默过后,苏沐琛强作镇定道:「脱下来了,可以尿了。」
时珩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先出去吧。」
苏沐琛像被赦免的犯人一般熘得飞快。
「跑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就是,你可是他金主,有什么好害羞的,又不是没见过,上午还亲口尝了的,干嘛脸红得跟峨眉山猴屁股似的?!!」
「猴屁股风评被害。」
「峨眉山泼猴:正在抢劫游客中,勿cue!」
「猴:你礼貌吗?」
苏沐琛:……
你们礼貌吗?!
他讪讪一笑,似乎想伸手搓搓脸,可刚抬起手,却像被电触了一样,立马又把手放了下去。
虽然但是,说的也挺对的,自己是金主诶,有什么是他不能看的。还是太过保守了,等过段时间,他得包十个男模看个够,保证面不改色心不跳。
心理建设一翻加上被窗口的冷风一吹,他又觉得昂首挺胸了,于是又走回厕所门边,轻咳了一声道:「要扶吗?。」
「不用扶。」
「不扶会尿到鞋子上吧。」
厕所里死一般的寂静,好半天才听到时珩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不用,我自己会扶,你走远一点。」
「好,要拎裤子的时候叫我。」
时珩没叫他进去拎裤子,他出来的时候,裤子已经拉上去了,苏沐琛松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
护士过来取走了温度计,苏沐琛顺手将温热的粥递给他。
「还没吃中饭吧?给,我给你带的香菇鸡丝粥,喝吧,温度刚刚好。」
时珩安静的接过碗坐在床沿边喝粥,午时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斑驳的金色拓在少年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孱弱却并不显女气,像平原上正在经历风雪的白杨树,好看的人喝粥也赏心悦目。
见对面的人一直看着自己,时珩咽下口中的粥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苏沐琛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珩对他的态度似乎和缓了很多,关系也不知不觉的拉近了许多。
果然,不愧是一起上过床一起上过厕所的人。
*
周三的时候,时珩退烧了,苏沐琛帮他办了出院手续,然后,日子变得风平浪静,上班的继续上班,上课的继续上课,晚上回来做运动的继续做运动,另外蹭吃蹭喝的人继续蹭吃蹭喝。
转眼一周过去了,周五下午六点,温知岁准时发来了消息。
「琛哥下班了吗?我饿了。」
「没空,上班。」
「你猜,我要是在公司门口嚎啕大哭会怎样?」
苏沐琛:……
好狠一女的。
他看了一下时间,回道:「食堂已经开餐了,饿了就去公司食堂吃饭。」
「我已经连续吃了五天的食堂了。」那天的宴会出来之后,温知岁就没回谢家,一直住在公司。
「你还不准备回谢家吗?」苏沐琛都担心她的任务进度了,温知岁却是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男人嘛就是贱,你越缠着他,他越对你无所谓。你越不在乎他,他反而会缠上来,放心吧,我心里有底,不超过今天他一定会来找我。」
温知岁信心满满:「不说他了,影响我食慾,我好饿,天天吃食堂,我都饿瘦了,你就不能请我吃点别的东西吗?」
「你想吃什么?」
「不要问女生想吃什么,你不妨说:猜猜我们等下去吃什么?」
苏沐琛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猜猜我们等下去吃什么?」
「螺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