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很奇妙,之宜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见到了神仙他妈。
沈太太是在一个美好的午后悄然到来的。
任之宜手头刚好没什么事,给季知明订完午饭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偷闲摸鱼看一本言情,这本书还是她闺蜜钟豆豆极力推荐,说是看完了还要给一千字的读后感来分享交流心得。
正看到男女主吵架吵得津津有味,忽然一个电话就抡了过来,任之宜慌慌张张地接通,还没抖擞精神喊出一句「季总好!」,就被季知明一顿霹雳连珠炮给打断了。
「那个小任,快快快帮我把钵钵鸡收拾掉,再订一份甜点,记得要点杨枝甘露哈,问他们能不能加急送!」
任之宜进办公室的时候,季知明正到处翻衣服,一听见她高跟鞋的声音就扭头问她:「昨天那件burberry呢?」
「也许是送去干洗店了?」
季知明默了。
好半晌他才跟蔫了的白菜似的一脸凝重地问她:「你能现在给我变一件burberry出来吗?」
之宜同样一脸十分凝重地摇摇头。
十分钟后,季知明穿着他那件批发价的衬衫,端着精英式的招牌微笑,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沈太太。
之宜也是十分礼貌地帮沈太太和季总开门,微笑不露齿,引着沈太太坐下后,为沈太太端上刚准备好的茶点。
她也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在十分钟内她是怎么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把因为正宗甜品店太远了,只好在附近奶茶店买的杨枝甘露倒进精緻的骨瓷小碗,然后平稳地端到沈太太身前的桌上的。
对了,还有奶茶店边上蛋糕店买的提拉米苏。
沈太太保养得很好,举手投足皆是赏心悦目。她微微抬头笑着看了任之宜一眼,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之宜感觉自己如沐春风。
他们并没有谈多久,大概是下午两点二十左右,她看见沈太太起身有要走的意思,便忙替他们拉开玻璃门。季知明在客人面前一贯表演得十分绅士,他微微侧身,在沈太太之后出去,又忙说:「伯母您放心。」
沈太太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了立在门口拉门的任之宜,她颔首向之宜说:「杨枝甘露的芒果很不错。是用的应季的圣德吗?」
当然不错,芒果用的是她闺蜜刚寄过来的贵得要死的,她还没吃过一口的圣德龙。
不过面上还是妥帖地微微笑着:「是的。旁的芒果总有纤维感,圣德龙虽然核大一些,但是不仅应季,而且果味浓郁香甜。」
沈太太又转头低声问季知明:「她是你的秘书?」
季知明刚打算给任之宜悄悄点个赞,这位伯母虽然十分和善,但是于吃上也是十分讲究。他半个小时前还在担心,她得搁哪儿去找正宗港式杨枝甘露,没想到这人跟变魔法似的,还能让他这伯母称赞一声满意。他回过神来,忙说:「我原来的秘书请了几天假,让她临时来替几天。」
沈太太愈发满意地点点头,又仔仔细细打量她好一会子,才说:「constance新来,什么都不熟。你秘书用久了,不好再换。不如就让她做constance的秘书吧?」
她看向季知明,笑得温柔:「constance昨天晚上才告诉我们他后天要从瑞士回来,他要回来的消息也就只告诉了我和他父亲,再就是你了。他真的把你当做他最好的朋友,回来也不去他父亲的公司,直接就往你这里跑。如今我代constance向你借个人,你不会不给的吧?」
季知明咬住嘴角笑了一下,「当然。我和他多少年兄弟了。」
季知明约她晚上吃饭,订在一个平时很难订到的西餐厅。
之宜到的时候,已经七点三十七了。
他今天穿得十分正式,一身黑色西装还打着领带,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等她。她愣了一愣,问:「季总,您是不是约错人了?」
「没有,没有。」季知明十分斯文地比了比对面,「任小姐,请坐。」
之宜一脸怀疑地坐下,侍者递来餐巾,耳畔大提琴声音悠扬低沉,名酒在高脚杯里泛着波光。
之宜有点懵,说话也磕磕绊绊地:「季总,有事儿,您说话?」
季知明一脸沉痛,不过他还是勉强维持着风度,先推了推菜单:「有喜欢吃的吗?想吃什么就点,我请客。」
之宜依言看了看,都是些高端大气上档次又贵得离谱的菜,入眼就是法式意式加上后头三位数一份的价格,对于累了一天的她来说,实在勾不起什么食慾。
她于是在心里默默向鹅肝黑松露三文鱼牛肝菌们,对尽心尽力演奏的大提琴手,对葡萄酒和高脚杯以及十分贴心的侍者表达了深刻的忏悔和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
她试探性地抬头,发现季知明还沉浸在一脸悲伤里,她小声发出提议:「那个,季总,我来的时候看见有一家新开的大排档,做活动,人很多,菜很辣……」
她还没说完呢,就看见季知明飞快起身,掏出手机塞给她就往外走:「你早说啊!姐们儿走起!密码2333,给我开导航!」
任之宜吃完第二十根串串才明白季知明今天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
就是把她给了那个明天就要来的那什么constance做秘书。
任之宜心里深深的不屑,明明大家都是中国人,搁外头非要叫洋名,来都要来,真名还不给透露,真当自己是个神秘无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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