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要说的,可是需要一个刚刚好的,合适的时机。
那么先排练一下吧,季总很乐观地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个,郝芡啊……」
不对不对,口气不对,听着不像是表白,倒像是老子训儿子。
「郝芡,」
也不对,不要这么正式,别把表白整成叫同志。
「郝芡女士,」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点。
「郝小姐?」
「芡芡?」会不会太肉麻了?
「郝郝?」季知明自己都要yue了。
「我爱你。」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呼吸猛然一滞,就好像潜在水里,憋气很久的人忽然抬起头来换气,大口大口地呼吸。他忽然觉得人间美好,福至心灵,前路明媚又通畅。
好上头,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嘴唇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他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猛地低下头,反覆地看那三张照片,记得她特地嘱咐过他看照片的顺序。
第一张嘴巴张得很大,像个o形,第二张成了一个小三角,第三张倒是一个标准的露齿微笑。
他笨拙地模仿照片中她的唇形,一遍又一遍地靠近,才发觉,这是一声被遗忘了很多很多年的,我爱你。
他怔忡地看着手机屏幕,再也没有犹豫,按下了呼叫。
对方很快接听,还是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
「那个……」季知明攥紧了被单,深深吸了口气,找到点感觉:「就是我爸妈明天会来你能帮我个小忙假扮我女朋友吗?」
他说完还觉得不可思议,爸妈?他爸妈啥时候会来?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可以。」
他有些恍惚,好像酒刚刚醒完又有些醉了。他迟疑着说:「你别挂!其实我爸妈没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跟你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她把地址报了上来,季知明火速订好了午餐的餐厅。
那枚胸针被他找了出来,经过这么多年,并不显旧,在阳光下映照出斑斓的光彩。他用手擦了擦,仿佛找回了当年的少年心境。
他把它揣在怀里。
他忽然觉得一阵开阔,阳光洒了他一身。
他开车去接她,车上放着音乐,是一首英文歌。
if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 are meant to betake my hand
take my whole life too
郝芡偏头看着他,无声地笑了。
她好像知道了他要同她说什么,她好像知道,这么多年的,所谓的固执地等待,并不是一个人。
也许绿灯亮起,也有人会在原地等你呢?
她那天晚上很想对沈与续说这句话,可是她没有理由,如今她有了。
现在问号可以改成句号了。
也许绿灯亮起,也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还在mit读书的时候,她心中有一个人,早已是朋友圈子里公开的秘密,有一次和n在一起喝咖啡,金发碧眼的白人姐妹半开玩笑问她:「amanda,你喜欢他什么?」
她想了想,圈着杯子,这样回答:「我啊?喜欢他两肋插刀,喜欢他嘴欠,喜欢他大大咧咧,喜欢他的满腔热忱,赤子心肠。喜欢是一种感觉,就是在那一刻,你觉得,是这个人,就对了。」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或者说是,迟疑。只是顺其自然地表露,她又想起了那个看起来有些不大靠得住的人,委屈的时候像一只大金毛,乐的时候像一只哈士奇,微笑的样子像萨摩耶,失落的样子像博美。不对,好像有点偏题,不过无论他像什么,或者说,哪怕什么都不像,她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明媚欢喜,就觉得心神坚定。
查尔斯河畔的晚霞真的很美,水族馆里万千穷奇,展现出一个全新的海底世界,老南教堂在做礼拜的时候,会让人感觉内心安静而虔诚,newburey大街繁华而熙攘,这些都是人间美好,这些都万物可爱,这是波士顿,是他与她一起走过的波士顿。
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地方,很多很多的风景,他会与她一起走过。也许会偷偷向sales定下那枚胸针,也许会抢着帮她提着硕大的购物袋,也许会悄悄凑过来,以为她没有察觉,不动声色地,牵着她的手,然后一直往前走。
记得相处得很好的sa曾经私下里和她说,your boyfriend is so good to you, honest and handsome. oh, dear, you know, i saw you in his eyes.
而她说,hes not my boyfriend yet, but i guess he will be one day.
红灯了,他停下,回过头来,有些笨拙地说:「那个,郝芡,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不是刚刚才爱的,已经很久很久了。」
今天的阳光和很多年前的一样好。
她轻轻点点头,很轻松地说:「我知道啊,而且也不是刚刚才知道。」
公司新来了位副总,季总带着人亲自来迎接她。
这位副总长得温柔人也温柔,笑起来很爽朗,一看就很干练。
反观我们的季总,傻乎乎的笑着,跟地主家的憨儿子一样。
众人一下就明白了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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