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雨感兴趣,闲闲一问:「哪里好?」
「心善,热心,谁家有点事都找他帮忙。」
鹿雨没掩藏自己的情绪,脸上挂着并不到底的笑,阿嬷见她不信愣是要讲给她听。
「就说我们古城前阵子发生的大事,小三把原配的车撞河里好,朔子要是没看见话,一条人命不就没了。」
鹿雨喝了口酸奶,认真讲了一句:「他跳下去救了?」
「可不,不救淹都淹死了。」老了更容易胡思乱想生老病死的事,阿嬷慢吐吐道:「要是真遇到事,谁不想有人伸手救一把,能活着总是好的。」
……
鹿雨在小吃摊上坐了一会,第一次吃到了霸王餐。
走走逛逛,到民宿已快中午,鹿雨捧着咖啡刚踏进一只脚,就听见小院有说话的声音。
「程朔哥,来新租客了?」
「你怎么来了?」
「我阿爸让我给你带东西,顺便提醒你何时履行曾经的诺言。」
「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不是早跟你是小时候闹着玩。」
「小时候说的话怎么就不算啦,你说长大娶我,我们现在男未婚女未嫁,简直天作之合。」
「别学了成语就乱用,东西我拿了,钱给你阿爸带去。」
「我不要钱我要人。」
偷听是场修行,顺理成章听完有意思的八卦,口裙么污儿二漆雾二八一鹿雨装刚回来,表情平静的往里走去。
刚说话的小姑娘还挡在院子里,穿着民族风的衣服和套裙,眼睛细细的,脸蛋潮红,说话太多气儿不顺。
鹿雨喊了声「借过」,为了避免肢体接触,拿杯子碰得人。
小姑娘一听身形灵活的闪到一边,她的耳朵上挂了银耳坠,一动就铃儿作响。盯着鹿雨脸看一会儿,细细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睁大,接着用手捂住了嘴巴。
「好白的一朵金花。」她看着鹿雨痴痴地道。
鹿雨抬起眼皮,敷衍:「你也挺白。」
小姑娘抓着衣角凑上去,嘴巴不经意微微撅起,看着她不太自然,还有点害羞:「从小到大,没人说我白。」
「哦,他们眼瞎。」
「嗤。」程朔突然笑出声,这副样子是刚听到了她的话。
「程朔哥你笑啥,真烦人!」小姑娘被笑的恼怒,跺跺脚羞赧的跑了。
小院子又清净了,有叶子飘动悉悉的声音。
程朔的笑容还在看小铃铛逃走没收回来,转头一瞧,发现娇姑娘在看他。
本地人淳朴,看人也是弯着眼皮瞧,从不会这么盯着不动,他收了笑容。
从昨天到现在,鹿雨第一次细緻观察他的脸,绘画之人对人体构造敏感的人都会专注于很细小的东西,比如痣,嘴上的纹路。
他微抿起唇时,唇部线线条锐利,有一种久经沙场的坚毅感,而眼皮上那颗痣反倒衬得眉目清朗。
这个男人不爱打理自己,简单的深灰色的牛仔夹克,里面是件极普通不过的白t恤,有点男人味,但又及其随意。
她泰然自若地看着他,见他慢慢皱起眉目光危险时,才出声:「金花是什么?」
「白族人对漂亮姑娘的称呼。」程朔说完,转头去干刚才放下的活。
阳光泡在院子里,水管洒出来的水五颜六色,程朔边浇灌花草边说:「她叫周铃,你下次见到她叫她小铃铛就行。」
鹿雨扭头,一笑:「老牛吃嫩草。」
程朔背对她,无言以对:「想多了,我当她妹妹,不过,你真觉得她白?」
「嗯。」
程朔:「我觉得没你白。」
隔几秒,鹿雨似笑非笑发出很轻的冷嘲声。
「说实话也不行?」程朔淡笑讲话也和气,水溅到他眼睛里,黑色的眸子有些湿润。
「如今还天真可爱的人多难得,你为啥拒绝她。」鹿雨自己对爱的感知很薄,并不理解爱一个人需要什么。
「挺好一姑娘,不耽误人家。」
程朔是个正常人,他的想法简单明了,不喜欢就不喜欢。
鹿雨调侃:「是你不行?」
「胡说什么!」程朔转身反驳,忘记手上拿着水管,洒水头收放不及,水呲哒浇了两人一身。
鹿雨:……
水滴滴下来,在脸上流下浅浅的痕迹,鹿雨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把咖啡扔他怀里。
程朔接过咖啡,未遗漏她转身时一抹郁闷的神色。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木制的楼梯咯咯作响,她走的飞快,程朔只看到她黄色的裙摆消失在过道上。
跑得真快,嘚嘚嘚嘚,像只啄人的大鹅。
房间里,鹿雨换掉湿衣服,有点后悔问不该问的,他行不行关她何事,就是不行,她也管不着。
这么一想,心情似乎好了点。
吹干头发,鹿雨躺在床上翻相机里的照片,前面都是新图还在新鲜中,她思考着等作画工具一到,先画哪一张。
她刚按到今日拍的最后一张照片,传来两下敲门声。
她晃了晃腿,并不乐意去开门。
过了一会,听到他在门口说:「咖啡放你门口了,冰还没化。」
又过了一会,鹿雨以为他走了,打开门,发现他正斜靠在对面墙壁上,手上拿着红通通的苹果,翻来覆去。
她理了理肩上的吊带,挑眉,与他正面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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