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起始时?间是四月,结束时?间是六月,想看的已经都去看过。所以,鹿雨这时?候去不早不晚,人?不多但也不至于清冷,很有观赏体验。
走进?展览厅,正如鹿雨想的那样,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他们伫立在画前,低头窃窃私语。
来莫奈画展的人?年纪都不小,少了最爱冲锋的大学生,鹿雨在这儿?成了最年轻的追画人?。
展览上有一排字,内容是布丹曾对莫奈说的一句话,[当场画下的任何东西,总是有一种以后在画室里所不可能取得的力量、真实感?和笔法?的生动性。]
这个内容被世人?所同意,这也是为?什?么越来越多人?喜欢写生,脑海里的风格会随着环境变化?,从而画出满意的作品。
鹿雨走了一圈,从欧仁·布丹的画到雷诺瓦再到莫里索,最后是莫奈。她?站在一幅画前停下来,转过身看他:「画千世界,你?觉得哪一副最好?」
这个问题难到他了,没有涉及过领域的都是门外?汉,要说点知识层面的理解吧没有,不说的话又被她?喊文盲。
程朔摸了下鼻子,淡淡说:「其实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的地方,大学那会没干太有艺术层面的事,水平也就只?听过清明上河图,齐白石的虾,蒙娜丽莎,油画家听过达文西和梵谷。」
他漏了一个,补上:「还有丹尼尔夫捷哈兹,他的画看着很舒服。」
鹿雨挺意外?,没想到竟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诧异问:「你?怎么会知道daniel j·keys。」
说起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程朔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慢慢说:「以前大学宿舍有个同学喜欢收集海报,某天?,他突然在网上看到这个画家的画,对里面的美女如痴如狂,从电脑下载图片去做了海报贴在墙上,我们每天?都能看到。」
鹿雨故作随意问:「所以你?们夜晚的缪斯女神是那些画里的女人??」
两个人?在画前对视一眼,程朔看到她?眼里的好奇,每当有坏心眼时?,她?一贯是这种神情。
「谁开?着灯打。」他觉得好笑,道:「而且你?不觉这样怪异吗,那些画挂在别人?的墙上……」
画在他舍友墙上,对着画,就是对着舍友,那画面实在精彩。
鹿雨被自己的想法?变态到了,于是看了眼莫奈的《小船》净化?心灵。
程朔朝她?偏头,说:「是该看点绿色洗洗脑子。」
这话正戳中要害,鹿雨瞪了他一眼,走到另一边看画去了。
程朔仰头看着眼前的画,看不出有什?么内容,只?觉得上面那艘小白船,还挺可爱的。
从画展出来,路边有个卖冰粉的小摊,二十多度的天?气,正缺上一杯冰冰凉的冰粉。
鹿雨对程朔说:「吃冰粉不?」
程朔抬抬下巴,意思走。
冰粉摊很小,就两张桌子,一张用来摆放食物,另一张供客户坐下吃。
两个人?各要了一碗冰粉,鹿雨往里面加了勺椰奶,问他要不要,程朔摇头。
微风和畅,两个人?坐在简易桌上,面对面吃冰粉。
头顶叶影浮动,沙沙沙声响起像收稻谷的声音。
冰粉摊的老闆娘在听戏曲,戏曲正唱到只?怕世事含糊□□件,人?情遮盖二三分这个台词。
鹿雨嚼着甜滋滋的红豆,喝着冰粉水,身上的闷热一下消失了。
她?有感?而发?:「有些时?候,越接近平凡的生活越快乐,十块钱的冰粉比得上几百的冰淇淋。」
程朔顿了下,把她?当作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孩说:「因为?你?已经见识到了高楼,你?就有平凡的勇气,而底层的人?,是不得不平凡。」
他指着路上的清洁工,清洁工累的在绿化?带旁打瞌睡,常年劳作让他晒的皮肤黝黑,肤质也硬如黑炭。他又指着卖冰粉摊老闆娘的鞋子,鞋带起毛,鞋底已经快磨平了。
他认真说:「平凡很无力。」
他语调平静,说的却是另一种现?实。
鹿雨托腮,点了点:「你?教育的是,是我何不食肉糜了。」
程朔见她?站起来转身要走,盯着她?:「你?去哪?」
鹿雨抬眼说:「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可以送个温暖。」
鹿雨重新又要了五份冰粉,没点太麻烦的,付了钱让老闆娘做好直接给路边清洁工送去。
老闆娘卖力干活,做了满满五份冰粉,她?的脸上藏不住笑意,因为?今个一开?张,一下子就卖了七份出去。
清洁工收到冰粉,摘下帽子的脸同样笑呵呵的。
这样的笑容,也确实是人?世间最纯粹的。
程朔等她?坐下来,称呼她?:「散财童子回来了?」
鹿雨呵呵:「刚才还是教训人?的口吻,现?在突然又对我说好话了?」
程朔摸了下脖子,表情愣住:「我哪教训你?了?」
「就刚才你?那动作,语气,明摆着对我有意见。」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程朔揉着头发?,无奈一笑:「我不是教训你?,只?想把心里的想法?讲给你?听。」
「如果这就算教训,那算起来,你?还没少欺负我呢。」
他换了种说法?,突然来了个神转折。
鹿雨张着嘴:「我欺负你?啥了,怎么算也只?能算吃你?豆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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