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绪这辈子最大的死穴就是帅哥,脑袋一下子宕了机,蹦出一句:「你叫贺远舟对吧?」
贺远舟脸上的表情更不好看,告诉她:「这是我的桌子。」
「哦哦哦……」初绪稀里糊涂地应下,耳根依旧通红,但此时的内心已经涌现出一丝喜悦,主要是确认了这人不仅仅是靠氛围感支撑的帅哥,而是由远到近,从内到外都货真价实的帅哥,也不枉她一番苦心。
想到这儿,初绪终于记起自己的主线剧情,张嘴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偷你东西的,我是来送东西的,就是不知道你坐哪儿,才想看看你书上写没写名字……」
贺远舟没搭话,但大概猜到了她来者不善,要不然怎么会偷跑进他的班级送东西,还选在这种教室里没人的时间。
只不过这个女生看着确实不太正常,话说到这儿,像是忘了什么,突然从头到脚找起东西来,过了两秒才想起落在哪儿了,匆匆去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把一个纸袋子提熘回来,递给他。
纸袋子上边还开孔穿了一条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初绪抬眼看他,带着一丝侥倖的期待:「这是送给你的,你会认真看的吧?」
贺远舟的嘴角动了动,「不会」两个字差一点就快蹦出来,又想到自己根本不会收下,连说「不会」两个字都没有必要。
只是下一秒注意到她抬起来的脸,瞥见她的眼神,又觉得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能是他眼花了吧,第一感觉是亮晶晶的。
贺远舟后来回忆起这一秒,也不得不承认,初绪长了一双无害的、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漂亮的眼睛。
眼睛大而圆,眼尾微微下垂,下眼睫毛黑而细密,用她自己厚颜无耻的形容,说这叫「超无辜闪亮狗狗眼」,听得人无言以对。
初绪没收到他的回答,手指紧张地攥了攥,站在原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诡异地对视了两秒,贺远舟的眼睫动了动,生硬地别开脸,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好在初绪是懂得怎么顺杆往上爬的,主动把纸袋子摞到他手里的两套卷子上面,叮嘱他:「里面有一封信,我写了很久的,求你看看吧,我先走了。」
话一说完,广播里已经放起退场的音乐,初绪双手合十,没骨气地对他拜了两下,便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绕过他匆匆离开。
贺远舟迟疑了片刻,低头去看她塞来的东西,莫名有种近距离看了一场滑稽戏的不真实感。
再坐回到位置上时,那个纸袋子依旧醒目地晾在那儿,像一面昭彰的锦旗。
他抿了一下唇,明明不是他刻意要收的,现在却莫名变成了那个奇怪女生的同谋,在藏着情书的礼物面前如坐针毡。
两秒后,贺远舟像烫手似的拎起纸袋,「哐当」一下把它塞进抽屉。
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塞了什么,石头?居然发出这种声音。
贺远舟疑心有诈,微微后仰,伸出手指挑开一条缝,远远瞄了一眼。
还好,是两罐零度可乐,不是别的什么利器。
贺远舟定了定神,让抽屉里的纸袋调转一个方向,背对着自己,才觉得压力稍轻。
顿了顿,又想起自己原先要做什么,起身去发数学试卷。
第10章 insomnia
贺远舟不是没被人送过情书和礼物,从小学开始,就已经有女生对他示好,请他吃饼干喝牛奶,做操排队的时候非要跟他手拉手。
后来随着他年龄和身高的增长,他才逐渐认识到原来自己受欢迎是因为长相,他是个大众普遍认知中的帅哥。
但这些都是他每天日程中的小插曲,他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之后还有兴趣班,还有篮球、网球和游泳课。
所以他记不太清对那些女生的好意自己是怎么回复的了,大部分的情况是他都不认识对方,也说不出太多得体的话。只是有时候心情平和,语言大概会婉转一点;有时候课业压力太大,碰到他打完球回来还有两张奥数卷子和口语录音没录的时候,他的语气会不太好,或者干脆选择删除不回复。
但好像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不小心把正在塞情书的对象抓了个正着,对方通红着脸说了一些奇怪的话,随后落荒而逃,把烂摊子丢给他。
贺远舟上第二节 课的时候考虑过是不是应该直接把那袋东西丢掉,只是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她的眼睛,为这个念头产生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总之一整天,他都被这个插曲搞得心神不宁,像睡在十八层垫子上浑身淤青的豌豆公主。
就这样上完数学、生物、地理,吃过午饭,写完那两张新发的数学卷子,下午又开始上历史、体育、英语,去吃晚饭,洗澡,开始上晚自习,逐一写完作业,去给数学老师搬作业本,回来发掉,被数学老师占晚自习的时间讲题……一直到九点半的下课铃声打响。
数学老师也不好意思再耽误他们的时间,语速骤然加快,叽里哌啦把这道题讲完后便催他们回寝室。
全班顿时跟烧开了的水似的涌动起来,推桌拉椅的声音有些刺耳,不出两分钟,人就走了个精光。
贺远舟拎起校服外套披上,也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后门出去了。
只是前脚才迈出门,后脚又收了回去,像是渴了,到座位上拿出水杯,去走廊的饮水机那儿慢吞吞地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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