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踩着拖鞋快速闪进了厨房。
梁缘看着落荒而逃的小丫头,摇头,无声笑了笑,继而转身四处走动打量。
他对这套房子其实并不陌生,毕竟从一开始就是的楼盘到装修布置都是经过他手的。
此刻,他难得分了下神。
客厅维持着初始的装修风格。装潢,灯,家具都还是原来他置办的,却也有了不同。窗帘换了,由原来的深蓝换成了更加温柔的浅颜色,墙上和电视柜旁都摆了几件手工。茶几桌子这些家具也铺上了绘着水果图样的防水布。
隔间的阳台堆满了许多绿植,大到半人高的发财树小到水杯高的多肉应有尽有,甚至还种了盆葱。绿油油的,长势很好。
中央的位置摆了张高脚圆形玻璃桌。头顶的悬灯一亮,这方小天地便成了人心所系。
灯光暗了又亮,亮了又熄,梁缘站在阳台与客厅之间的分割线上,在黑暗和光明中,他长风而立,简单的白衣黑裤在他身上丝毫不落俗气。
「梁缘哥哥,没有矿泉水了,热水行吗?」归梦端了杯水从厨房探出来。
「可以。」
梁缘回头,再度揿灭灯光转回到客厅,看着她拘谨的模样实在好笑。接过水杯放下,示意她也坐下,「春雨,我们聊聊。」
归梦心头莫名一跳,说好。
她寻了把小椅子挪到茶几边坐下,等他开口。
他似乎在琢磨怎么开头,忽然沉默下来,半响才抬眼唤了她一声,说:「你现在还喜欢梁缘哥吗?」
归梦瞳孔微缩。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坠入黑夜,周围安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眼睫颤抖,喉咙发紧,「梁缘哥哥,你、说什么?」
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梁缘说这句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也怕是自己痴念成魔的幻听,心跳声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猝死。
归梦修剪干净到没有一点指甲的手指掐进软肉里,像是陷入非牛顿流体里手足无措。
她抬眸,咬唇试探:「你、是不是知道我……」
……喜欢你
「是。」
话未说完就被他截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春雨,我一直知道你喜欢我。」
他黑眸幽深,此刻专注地注视着她,满腹深情都在眼底。
归梦眼泪滚落下来。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
梁缘起身来到她面前蹲下,单膝点地,抬手用指腹拭去她的金豆豆,双手托着她的小脸让她望着他,温柔地又问了一遍,「过去都是梁缘哥哥不好。春雨,你愿意给梁缘哥哥一个机会,和我在一起吗?」
归梦直视着他的眼,像是落入宇宙中心的虫洞,无力挣脱,只得沉沦。
时间回溯,过往如电影在眼前一帧帧播放。时光抓住回忆的触角将她拽回了那个蝉鸣不绝的盛夏。
*
十二年前
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了,归梦跟着爷爷的战友离开了故乡。
黔南到北市,两千多公里路程,三个小时的飞机,她由南入北。
下飞机不久,接人的车就到了。归梦跟着梁爷爷上车,乖巧地端坐在后排,目光小心地落在外面。
从机场一路过来,她像是闯入梦境的爱丽丝,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惊奇。沿途目不暇接的高楼大厦往后拨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才在一个大门前停下。
大门恢宏气派,不锈钢的自动门,门的左右两侧都立着圆形站台,站台上站着一动不动的军人。
其中一人下来例行检查。很快,检查完毕,他朝车内敬了个礼回到岗位,放行。
车辆进入大院后沿着主干道继续行驶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停在别墅前。
副驾驶座上的叔叔绕过来开门。
梁爷爷拄着拐杖下车,回身叫归梦,「春雨,下来吧,到了。」
归梦紧张地抱紧怀里的书包,下车,跟在梁爷爷后边。
这是只在电视里看过的别墅,三层高,风格偏古。沿路划开的大院子里种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楼梯右侧还有一颗槐树,枝干粗壮,要两个成年人牵手才能环住。
正值开花时节,枝繁叶茂,成簇的槐花垂挂下来,白里透点淡黄,像一颗颗爆开的爆米花,连风里都是清香的甜味。
归梦心下一喜。
她老家的屋后也有几棵野生槐树,小时候每年开花季爸爸就会带她摘槐花。如今在陌生的地方看到槐树,这种他乡遇故知的开心极大地缓解了她的忐忑。
「这就是归梦吧。」
一入客厅,一位很漂亮的阿姨就笑盈盈的迎了过来,热络说道。
老爷子说:「春雨,叫邱姨。」
过来的路上,梁爷爷已经给她讲过家里的成员了。
他膝下三儿一女。女儿外嫁,长子早早殉了国,留下一双儿女。次子家家庭和睦,有一个儿子。剩下的小儿是晚来子,如今还未成家。
归梦知道面前的漂亮阿姨就是梁二叔的老婆,她乖乖喊人,「邱姨姨。」
「哎!」
小姑娘软软的声音快融化了邱茜,她拉过归梦去沙发,取下她的书包交给人拿上去,「坐了这么久的车累坏了吧,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归梦被这样的热情吓到了,侷促地抓着裤子望向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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