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老骗我……」
明明就是他每次使劲欺负她,还哄她配合他要的姿势。现在好意思说?这话。
归梦被他的厚脸皮给整无语了,认命地撇开话题,「对了,你?们两刚刚说?的什么呀?我好像没听过。」
「阿拉伯语。」梁缘说?,「他那句话的意思是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
「那你?说?的是我也是』吗?」
「嗯。」
看她目光炯炯,梁缘笑道?:「想学?」
归梦嗯嗯,「可?以吗?」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归梦跟着梁缘学那句「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学到?快自闭了,最后果断放弃。
梁缘替她开脱:「学不会没关系,我做你?的翻译器。」
归梦还是挫败,淡淡说?:「哦。」
一路无话到?家?。
梁缘被梁叔和老爷子叫住谈事?去了,归梦一个人在楼上和朋友们聊天。
晚上洗完澡,估计又?被大数据监听了,刷短视频时竟然刷到?了有个入门级阿拉伯语教学视频。
关键她还听完了,尔后点开百度找了个翻译器练那句话。
梁缘裹着浴巾出?来时她还在跟学。
他过来抽走她的手机,上去把人擒住塞进被窝,提醒她:「十一点了该睡觉了。」
归梦本来还想抢手机的,闻言只好收回手:「好吧。」
过了会儿,梁缘把灯关了。
卧室浸入黑夜里。
许是她今天爬山上香累了,不稍多?久就坠入了梦境。
又?是熟悉的场景。
倒塌的高楼大厦,残垣断壁之?上炮火纷飞,硝烟滚滚瀰漫,遮庇了整片天空,入眼无不是尸横遍野的血腥,满目疮痍。
纵然已经梦到?过很多?次了,归梦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内心无比悲凉。
她循着记忆望去,再次见到?了梁缘。
他衣衫单薄置身于战火中,听见动静回神,沾着鲜血的脸朝她微笑。
「春雨。」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捨得在梦中出?声唤她,说?的却是诀别?的话。
「别?等了。」
*
梁缘是被枕边人的惊醒的。
他打开床头灯,爱人双手抓着被子,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嘴里一遍遍呢喃着「梁缘哥哥别?走」,压抑的哭声里满是绝望。
「春雨,醒醒!」
他皱眉赶紧叫她,叫了七八声她才睁眼,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婆娑,一副惊甫未定的样子。
梁缘将她拢进怀里,拍着后背轻声安慰,等到?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才下床想去给她倒水。
归梦一把抓住他,惊慌道?:「你?去哪里?」
「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喝水。」
归梦抓紧他的手不放,摇头巴巴望着他,「你?别?离开。」
梁缘皱眉,还是坐回来。
一坐下,归梦就挪过来钻进他怀里要他抱。
「做噩梦了?」
「嗯。」
梁缘循序善诱:「跟我有关的?」
她再次点头,听着他胸膛下强劲跳动的心脏才略感安心。
她就这样窝在梁缘怀里过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很轻,「我梦到?你?来和我道?别?了。」
「嗯?」
归梦回忆着梦中的场景还是下意识惊怕,紧抓着梁缘的胳膊,被他安抚地亲了眼睫心情才放松下来,娓娓道?出?那个纠缠了她三年的梦。
「还好只是一场梦。」
她庆幸地说?着却没留意到?抱着他的男人微变的脸色和复杂的眼神。
「说?起来第?二天还发生了一件事?呢。」归梦终于想起了为什么会觉得梁缘和邵阳说?阿拉伯语耳熟了。
「就在凌晨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那边的人一直没说?话,后来我就挂了。」
「第?二天才发现是个境外来电,吓了一跳呢。」
「是我打的。」梁缘突然开口。
「我还和小七说?了,她说?是诈骗——」归梦说?着话头猛然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那通电话是我打的。」梁缘重复了一遍,内心百感交集,「你?做的梦也不是梦。」
「春雨,那天我在执行撤侨。」
那是他到?中东时接的第?一个任务,当时所在地发生内乱,为保证国民?的安全,外交部下令进行撤侨。
其中有一个中资企业一千多?名员工受困在交战区后方?,他和另外几位同事?临危受命前去接人,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游击交战的双方?。
炸弹就落在离他不足百米的地方?,耳朵轰鸣。他趴在地上,脸上嘴里都?是土,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活着,
活着!
要回去见春雨!
小姑娘那么软,没他撑腰指不定又?会被谁欺负。
凭着想要回来的执念,他出?色地完成?一次又?一次艰难的任务,中午在分别?八年后回到?她身边。
他也觉得神奇,「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归梦没他这么乐观,她心尖一颤,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
一边惊嘆于在他彻夜难免的夜晚他在远隔千万里的异国生死攸关。
她后怕到?全身发抖,任由梁缘怎么安慰都?没用?,直到?天边初露熹微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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