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钰忽然惊呼了一声。
下一刻，她手中的灵剑邹然出鞘，剑气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轮圆月。
“当！”
剑气直接将那三枚透骨钉击飞。
下一刻，顾凯的身影出现在裂隙入口，身后跟着二十多个手持黑幡的修士，幡上绣着血色瞳孔，正是血瞳盟的标志。
“交出混沌源，我留你们全尸！”
他阴恻恻一笑，忽然，他看到了柳霜儿的身影，说道：“柳家小丫头也在？正好，把你们的血都喂给裂隙里的宝贝！”
赵阳的心神一分，阵盘上的青光立刻开始消退。
柳霜儿望着逐渐合拢的裂隙，突然抽出腰间匕首，在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滴在阵眼上，与混沌源的能量融合，竟化作一道金色光链，将断裂的龙柱重新连接。
“愣着做什么！”
她的脸色白得像纸，强撑着虚弱感喊道：“这是守裂使的血誓，你敢让我死不瞑目？”
赵阳的神识瞬间凝聚。
他能清晰感觉到，混沌源的能量正顺着柳霜儿的血誓，如利箭般穿透所有断裂处。
阵盘终于发出轰鸣，七十二根龙柱同时腾起青焰，将裂隙边缘的黑雾灼烧殆尽。
顾凯的攻击被挡在光墙外，气得他挥剑劈向柳霜儿。
楚灵钰等人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攻击柳霜儿，抬手凝聚招式，挡住了他的攻击。
片刻之后，裂隙的轰鸣渐渐平息，原本翻涌的黑雾退作细流，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重新按回裂隙深处。
柳霜儿瘫坐在地，赵阳急忙扶住她，却见她嘴角溢出黑血。
这是混沌之气反噬的征兆。
“我柳家之人，并没有死绝，有一部分人被关在了血瞳盟的炼狱之中。”
柳霜儿突然抓着赵阳的衣袖，气息有些断断续续的开口恳求道：“答应我，帮我......”
她的话都没说完，赵阳便猜到她要说什么了，直接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下来了。”
说着，赵阳调动了混沌源的一股灵气，注入到了柳霜儿的体内，压制住了她体内暴动的混沌气息，随后才接着说道：“等我解决了顾凯，你养好了伤势，我带着你一起去救人。”
楚灵钰收剑入鞘，目光扫过重新稳定的裂隙，终于露出点笑意。
许如意则蹲在阵盘边，研究着重新流转的阵纹，嘴里念叨着什么“古阵修复术”。
顾凯见势不妙，带着手下转身就跑了。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暂歇时，祭坛下方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
那声音比之前所有震动都要厚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祭坛下方的轰鸣如闷雷滚过天地，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赵阳的混沌源突然剧烈震颤，烫得他掌心发红，连悬浮的镇渊令都“当啷”坠地，撞在青铜阵盘上溅出火星。
“看下面！”楚灵钰突然拽住赵阳衣袖，指尖发颤。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本深不见底的裂隙底部，竟裂开一道更黑的深渊，似被墨汁浸透的绸缎翻涌着，黑雾不再是零散雾气，而是凝成实质黑潮，每一滴都泛着幽蓝电芒。
所过之处，青铜阵盘的纹路滋滋作响，瞬间被腐蚀出焦黑窟窿。
“真正的混沌本源......”
柳霜儿踉跄起身，腰间祖传玉佩突然泛起血光。
这是守裂使传承的警示。
她瞳孔映着深渊倒影，声音发颤，说道：“我族古籍说过，裂隙最深处封印的不是普通混沌气，是本源意识！它若完全觉醒，会把东阳城、整个青州，甚至半片九域，都吞进混沌海！”
话音未落，深渊中传来闷吼，像是某种存在被惊醒后的震怒。
赵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神识海中突然响起火灵尊者的声音，似从极远之处传来的钟鸣：“小友莫慌，这裂隙......本就是上古大能为连接两界所设的门户。混沌本源的觉醒，正是门户开启的前兆。”
“两界？”赵阳在心底默念，掌心的混沌源突然涌出清凉，顺着经脉直冲识海，将他因威压而紊乱的神识重新理顺。
他望着翻涌的黑潮，想起火灵尊者之前说“生机”时欲言又止的模样。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所谓生机，竟与这禁忌的门户有关？
就在众人震惊之余，柳霜儿忽然凝聚出了一团精血，精血从口中喷出，落在了镇渊令上，原本斑驳的令牌骤然绽放白光。
下一刻，柳霜儿低沉的声音响起：“镇渊令认主！守裂使第三十七代传人柳霜儿，以血脉起誓，愿以命为引，镇住本源半刻！”
随后，她朝着赵阳看了过去，喊道：“赵阳，你若再磨磨蹭蹭，我便是死了也会从混沌海里爬出来掐死你！”
镇渊令与混沌源瞬间连成光链，黑潮翻涌的速度明显减慢，可深渊中却传来更沉闷的嘶吼，像是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激怒。
忽然，原本退走的顾凯突然折返了回来，双眼泛着血瞳盟特有的赤光，手持黑幡扑了过来。
“混沌本源觉醒时最虚弱！只要我取走了赵阳手中的混沌源，今后我顾家便能够一飞冲天。”
许如意和楚灵钰两人率先反应了过来，联手打出了一道攻击，将顾凯打出来的黑幡给挑飞了出去。
顾凯虽然修炼了魔修禁术，修为突破到了羽化境界，凭借着魔修的高攻击术法战力强横，但是楚灵钰她们也不差，直接将他的攻击给挡了回去。
赵阳回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暂时挡住顾凯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深渊的震颤越来越剧烈，封渊阵的龙首柱已出现蛛网裂纹。
他握紧混沌源，能清晰感觉到其中有个声音在呼唤，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火灵尊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友，混沌源本就是两界平衡的钥匙......”
“够了！”
赵阳低喝一声，随后快速地将混沌源按在镇渊令上。
两股能量交融的刹那，深渊中的黑雾突然凝结成门扉模样的光痕，纹路与许如意玉牌上的通界印完全重合。
柳霜儿的血顺着镇渊令流入光痕，在门扉上烙下守裂使的印记。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