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玉城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他此刻不吵不闹静下来,立刻便见着乔云溪脸色的难看了。
抿了抿干裂的唇,夏玉城唤了乔云溪一声:「云溪师弟。」
乔云溪松开下唇,转头张口应道:「夏师兄,你还好吗?脸色好差啊。」
「被人吊起来打脸色能好才奇怪呢,我没事。」夏玉城嘆口气,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痛,又像是有刀在割,慢慢出声道:「我教了你那么多遍,你怎么就记不住啊,这种时候你应该嚎啕大哭,喊着以后不敢了没有下次了之类的,怎么大声怎么来,不能只呜一声就完了。上次挨打我就教过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学会。」
刚才喊了半天早就没力气了,现在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夏玉城喉咙冒烟,好似要干裂吐血了。
「夏师兄,我……」乔云溪抿着嘴唇又咬了一下,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想夏师兄那样声嘶力竭的大喊,总觉得怪难为情的……
夏玉城费劲清清嗓子,严厉道:「我什么我!这种现场学习并且运用的机会可不多,我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赶紧给我哭!」
乔云溪疑惑:「可是夏师兄你刚才哭那么惨也没用啊?」
夏玉城挑眉:「我跟你能一样吗!我早及冠了,别磨蹭,快!」
周围一众围观的人:「…………」
这俩人是在挨打没错吧?怎么还聊上了?!
莫寒城脸拉的老长,一左一右给两边各自狠狠的抽了下,同乔云溪说:「别听他的,不准哭!」又回头打了夏玉城一次。
夏玉城被那一下狠狠地打飞,荡了出去,声音远远传来:「快~哭~啊~」
乔云溪见夏玉城被打的惨,也心急起来,顿时不在意什么脸面了,眼一闭心一横,张大嘴:「啊~呜~呜~呜~」
莫寒城:「…………」
围观众人:「…………」
夏玉城却是松了口气,想着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了。
莫寒城本想狠狠教训一顿不听话的小师弟,都说了不准哭还哭!可捏在手里的细条子却抖了抖,没下的去手。
一旁一个静澜峰弟子忍不住开口劝道:「大师兄,云溪师弟还小,大师兄你……轻点打啊。」
「是啊莫师兄,他这么小一点点,别给打坏了身体。」丹阳峰的弟子也看不下去了,出声道。
莫寒城抖了抖细竹条。
可不就是,小师弟本来就软软小小的一团,这会儿鼓着脸这么一嚎,虽然是假哭吧,可简直引得周围一众师兄弟都想凑上去摸头捏脸安慰一番,哪还下得了手去打!
这个夏玉城,故意的!
莫寒城瞬间侧身,抡起胳膊对着夏玉城细瘦的腰身猛一条子抽下去。
「啊啊啊!!!」
夏玉城长长的一声惨叫,那声音直入云天惊天动地,果真不负鬼哭狼嚎之名。
莫寒城没停手,一下一下接着打。
他原本还把握着方向,就算打也最多让他们左右荡一荡,但刚刚那一下抽在腰上,又打得狠,眼下夏玉城便倒吊着转个不停。
「痛啊莫大师兄,头晕别转了。啊!轻点轻点轻点!呜呜呜~」
☆、勿相忘啊!
莫寒城不怎么打乔云溪了,竹条子基本上都是冲着夏玉城去的,只偶尔回身打一两下,便又对着夏玉城一顿抽。
不知怎么的,他心底像烧了一把火似的烤的他难受。
厉害了嘛!一个丹修也敢在这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莫寒城手下加了几分力,竹条破空声不绝于耳。
乔云溪明显察觉到不对劲了,夏师兄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急忙道:「大师兄,你轻点打,云溪不疼你打云溪吧,别打夏师兄了。」
夏玉城扯着嗓子对他大喊:「闭嘴!」下一瞬间竹条落在身上,又呜咽道:「云溪师弟啊,苟富贵,勿相忘,你以后不管是飞升了还是发达了,都不要忘记我夏玉城啊~」
乔云溪扁扁嘴,真的要哭出来了,声音颤抖:「夏师兄我不会忘的,你撑住啊~」
莫寒城黑脸,又是左右轮打。
一个两个的没完了?!
丹阳峰弟子:「…………」
莫寒城下手这么没分寸的吗?!这两人赶着送死的苦情模样是为哪般吶?
静澜峰弟子:「…………」
不,分明是你们多想了好嘛。
…
原计划一人一百五十下的竹条之罚,被乔云溪生生挤出来的两滴眼泪以及夏玉城死前挣扎般的鬼叫声打断,乔云溪挨了八十三下,夏玉城挨了一百三十九下。
一身的伤痕,瞧着骇人,其实一点也不严重,都是些皮外伤,上点药养个十天半月便能恢复。
偏偏夏玉城叫的格外惨,丹阳峰的人把他放下来的时候还流着眼泪同他们说:「要是我就这么去了,记得把我所有的东西都送到云溪师弟那里去,他好留个纪念。」
丹阳峰峰主不在,此刻一众弟子听他此言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围上前去,探脉的探脉,餵丹药的餵丹药,还有些个试图直接拉开衣服看看伤口——反正没有女弟子——被夏玉城拦住了。
一经查探,没探出什么大碍来,一下子又乌泱泱的做鸟兽散,只觉的这个师弟太丢他们丹阳峰的脸了。
夏玉城震惊痛心:「诸位师兄都不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