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乔云溪接过,仔细瞧了瞧,正是用于登云阶的云珠。
玄机子郑重同他道:「溪儿,你记住,日后不论谁问起,你都说是凭着我给的云珠才进去云阶,那个夏玉城我也去说过了,日后不会再提此事。你在云阶内不受影响这事,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便是父母亲朋也通通都不能说,记住了吗?」
他心中有些忧虑,先前云阶上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起疑。
乔云溪隐约猜到这是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点点头,称自己知道了。又问了句为什么,玄机子却并未说明原因,只是再三强调不能让旁人知道。
他没再追问,虽然师尊不说,但必定是为了他好。现在此事知道的便只有他自己、师尊、夏师兄和慕沉。前边几人皆是信得过的亲近之人,独独这最后一个……
乔云溪看嚮慕沉,神色不言而喻。
慕沉当即咬紧了牙关,阴森森的看着他:「你是觉得我会害你?!你!枉我任你打骂半天,还不辞辛劳给你上药。」
玄机子对此面露复杂,好半晌才揉了揉乔云溪的头,抿唇,道:「慕沉他……算不得旁人,是可以信得过的。日后遇事若师尊不在,便找他来帮你,此外,修行万不可懈怠,知道吗?」
乔云溪在听见前一句时便不可思议的张大嘴,惊道:「慕沉师弟才刚来几天,师尊这么相信他?!」
虽说师尊看中的弟子必定不会差,可这是不是太放心了?这才认识几天啊!
玄机子沉默,看向视线一直落在乔云溪身上一张脸神情复杂的慕沉,又回过头来见乔云溪不大痛快的瞪着慕沉。
他摸摸乔云溪的发顶嘆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只问慕沉:「你,会照顾好他的吧?」
慕沉的回答毫不犹豫,眼中透着乔云溪看不懂的微光:「当然会,这一次,我一定会守好他。」
玄机子点点头,在乔云溪满是疑问的视线里离去。
待门合上后,乔云溪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守好谁?我吗?」
他不过就挨顿打睡了一觉,怎么一觉醒来听见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云阶一事便不提了,这守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他哪里用人守着?
慕沉停顿片刻收拾好心情,俯身捏捏他的脸笑道:「师尊不说,你觉得我就会告诉你?」
乔云溪挥开他的手,不自觉噘着嘴:「不说算了,我才不想知道呢。」
索性背过身去,脖子以下重新缩回被窝,只给乔云溪留了个小小的后脑勺,头也不回的道:「师兄我要睡了,师弟慢走不送。」
慕沉挑眉,嘴角翘起靠近了些,一腿压在床上弯腰俯下身,轻笑道:「走?去哪?小师兄是忘了些什么吗?」
身后的人离得很近,挡住烛火洒下大片的阴影,乔云溪心头一紧。
他当然没忘!可他一点也不想记起来好嘛?!
身后传来慕沉幽幽的声音:「我提醒提醒小师兄好了,这里,现在是你……和……我,两个人的房间。」说到你和我的时候还字字停顿,仿佛担心乔云溪听不清似的。
乔云溪用力磨了磨后槽牙,满满的糟心,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
他不想听这个人说话。
现在床上是真的只有小小的一个包了,慕沉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以前睡觉就总爱蜷缩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现在本来人就小,鼓起来的那一小团简直像个小圆球。
乔云溪虽然捂在被子里,耳朵却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他抱着外面那个烦人精能识趣自己离开的期待,静静地听着。
先是轻轻的吱呀一声,应该是窗户被关上了,然后是吹灭烛火的动静,乔云溪心里一喜。
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这……明显不是开门的声音。
那窸窣声持续了一会儿,乔云溪琢磨片刻,蓦地想到什么,顿时瞪大双眼,扯开被子喊了一声:「慕沉你脱什么衣服啊!!!」
他本能想从床上弹起来,然而动作太大牵扯了全身密密麻麻的伤口,当即僵硬住身体倒吸一口凉气。
「嘶!」
「你小心点,小师兄这么激动,师弟都不好意思了。」慕沉赶在乔云溪绷着身体直挺挺摔回床上之前接住了他,一只胳膊在后头揽住他的背,慢慢放了下去。
乔云溪眨眨眼,虽然灭了灯,可他依然清清楚楚的看见慕沉只着白色里衣,顶着张晃眼的俊脸,笑嘻嘻的看着他,脸离他的距离不过半臂。
「你,喂,这是我的房间!」乔云溪躺回床上还想再坐起来,被慕沉一只手隔着被子牢牢按住。他尽力避开伤处了,所以乔云溪身上也不怎么感觉的到疼。
慕沉悠然自在道:「现在也是我的了,小师兄还是趁早习惯的好,毕竟,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最后几个字放慢了语调,刻意强调了一番。
掀开被子一角,他弯着眉眼笑意满满的躺了进去。
乔云溪原本躺的就靠外,现在更是几乎和慕沉挨着了,只觉得从胳膊开始一身的寒毛连同头发全部都要竖起来了。
一个翻身就要往里面滚一滚,结果又是狠狠辗过伤口,痛的他整个人抖了抖,只翻了个身又是面向里边,之后便没再乱滚了。
下面那条胳膊被自己身子压住,乔云溪想直接抽出来,胳膊在被子和自己之间猛的擦过,上面的伤格外痛,整个人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