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历史》和《编年史》的作者一定能给我们极大帮助。”狄昂说。
塔西佗望了他一眼,他的这两本书在罗马一直没有什么读者,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位知音,他多少有点惊异,但就像前面所说的,这种惊异仅仅表现在他的内心里。
“但愿如此。”他说道。
“好吧,塔西佗,准备接受一个可能颠覆帝国命运的巨大秘密吧。”皇帝说道。
塔西佗点了点头。
“狄昂,我相信你的表达能力要比我好,你来说吧。”皇帝吃力地坐回到椅子上。他需要趁这段时间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维,如果在二十年前,他是不必这样做的。
狄昂说:“他们就在里面。”他把门推开,走了进去。可是里面只有一个人。
“他走了。”阿琵达拉说,她正躺在加图曾经躺过的那张床上,脸埋在床单里。
“走了?去哪儿了?”塔西佗问道。
阿琵达拉没有回答。狄昂拍了拍塔西佗的肩膀,示意和他一起出去。
狄昂关上了门,说道:“我应该料想到的。”他狠狠地击了一下掌。
“是什么事?”塔西佗问道。
“你说一对年轻男女吵了嘴,会发生什么事?”
塔西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得找到他。”
“是的,如果阿维尼乌斯或者其他什么人知道这件事的话那就相当不妙了。
“他会去哪里?”
“如果你了解他的话,他不会回家的。”狄昂说。
“你了解他?”塔西佗问。
狄昂点了点头,道:“你也会了解一个会狠狠揍你一拳的人的。”
“听起来好像拳头能传递思想。”
狄昂瞟了他一眼,说:“或许会的。”
“那去哪儿找他?”
“在罗马城里,要找一个人,只凭两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办到的。”狄昂缓缓地说,“我们需要藉助皇帝的力量。”
“的确。”塔西佗说。
“阿琵达拉,你等在这里吧,一有加图的消息我们马上会告诉你的。”狄昂对着房门叫道。
他们走出狄昂的住所,外面黑沉沉的,没有一个人。有时候月亮会从云堆里钻出来,慷慨地赐给膜拜她的罗马城以静谧的光芒,但这只有一小会儿,谁都知道阿波罗的这位妹妹通常都是喜怒无常的。这会儿,月亮完全消失在夜空中。
“对着睿智的密涅瓦起誓,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黑暗的夜晚。”狄昂嘆道。
“罗马的夜晚。”塔西佗抬头看看了天空,说,“或许这里的光辉在白天已经用尽了。”
“说得好,普布利乌斯·塔西佗。这下我完全相信你就是《编年史》的作者了。”
“谢谢。”塔西佗稍稍点头致了一下意,但还是没有一点表情。
“我说,塔西佗,你生下来就戴着这张面具嘛?”
塔西佗望了他一眼,说道:“我不认为人有这种天赋。”
“你说,这是什么?天赋?你的意思是你欣赏这种板着脸孔的作风?”
“狄昂,我得说,你所说的这种板着脸的作风正是我的作风。”
“好的,塔西佗。”狄昂说道。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狄昂又说:“我总觉得这儿少了点什么。”
“我想你也刚到罗马没几天吧。”
“是的,你说地没错,但是……”
“或许是对希腊的回忆吧。”
“也许是吧。”狄昂低下了头,好像在思考,突然他又说:“我真的觉得这附近太空旷了,和我第一次来的感觉不一样。”
“那次你是白天来的吧?”
“是的。”
“罗马的白天和夜晚,你看,差别就是那么的大。”
“不,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这儿好像少了一幢房子似的。”
“或许哪个腐败的元老的房子被朱庇特的雷火噼碎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庇特真的是最值得敬拜的神灵了。”
正当他们走过墨丘利广场时,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这么晚还有人骑马。罗马人真是一刻也不肯休息啊。”狄昂说。
在黑暗中,他们看到一对骑兵广场的中央大道经过。
“好像是晚上押送犯人,有两匹马上坐着两个人。”狄昂仔细辨认着那些模糊的影子。
“狄昂,说实话我不想管别人的闲事。我们是不是还有事要做?”
“对,你说地对。”
他们径直朝罗马皇帝的宫殿走去。但是在深更半夜爬山坡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他们到达宫殿的大门时,狄昂的衣角已经被扯破了两处地方了。
“如果元首真的是为罗马的公民服务的话,那么他的宫殿就不应该建在这么高的山上。”
“涅尔瓦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把整座宫殿搬下来的,即使他做到了,他的继任者马上又会把它搬回原处的。”
“如果涅尔瓦有儿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