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尼乌斯规规矩矩地拿出了钥匙,开了门,然后迅速退了回来。
塔西佗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皱了皱眉头,这是他很少见的表情,尽管只是一霎那的事,但它毕竟发生了,这在很多熟悉塔西佗的人看来已经算地上是一个奇蹟了。
“为什么没有人?”他转过身来问道。
“都走了。”阿维尼乌斯摊摊手说。
“都走了?”
“都走了。”阿维尼乌斯看着他的眼睛说。
“阿维尼乌斯,我希望你明白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塔西佗严肃地说。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塔西佗!”阿维尼乌斯委屈地叫道。
“那就麻烦你讲讲清楚吧。”
“好吧。”阿维尼乌斯嘆了口气说,“那两个年轻人,我叫他们的父母来接他们走了,我说过会立即释放他们的,我言出毕行。”
“我相信你一定是个讲信用的人,阿维尼乌斯,而且公正廉明。”塔西佗说,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加强了语调。
阿维尼乌斯无动于衷地望了他一眼,说:“谢谢,我希望我能做到你所称赞地那么好,但恐怕目前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
塔西佗等着他说下去,但是,过了一会儿,阿维尼乌斯好像还是没有说话的打算。
“那个疯子呢?”塔西佗问道。
“疯子?噢!”阿维尼乌斯如梦初醒般地说道,“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差一点忘了,睿智的塔西佗啊。那个疯子已经被我送走了,我保证,他将永远也不会再对罗马的安宁构成威胁了。”
塔西佗想了想,说道:“如果要我给你提个醒的话,阿维尼乌斯,我会告诉你,皇帝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抓到那个人的,他会不惜动用整个罗马的力量来达到这个目的。谁要是胆敢从中作梗,都会遭到朱庇特雷火般恐怖而无情的惩罚。无论是谁。”他说的时候语调很平稳,语速也很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人会以为他在讲述一个平静的故事。但是,事实上,透过他阴冷的语气传达出来的那种寒气逼人的讯息使人无法在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站地住脚而又不全身发抖。
阿维尼乌斯一直笑嘻嘻的脸这时也沉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暗示我会违抗皇帝陛下的旨意,私藏重犯的话,我得说这是无中生有;如果这是皇帝陛下本人的想法,那我只能去见他本人当面向他讨个说法了。”
“请不要因为我没有说过的话而指责我或者尊贵的罗马皇帝。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的严重性,万一因为任何人的倏忽而使犯人逃脱的话,我想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塔西佗依然面无表情地说。
“当然,当然。”阿维尼乌斯又恢复了以往的笑黡,“只要能够帮地上忙,请你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尽力效劳的。”
“好的。那我再问一遍,这里的人究竟到哪里去了?”塔西佗说。
“尊敬的塔西佗,请相信我说的。”阿维尼乌斯一脸的真挚,“年轻人回家了,疯子被送走了。”
“送到哪里去了?”
“色雷斯。”
“为什么去色雷斯?”
“从那里来的人告诉我在那儿干活的奴隶都非常地安分守己,也许那里的阳光能够驱逐人们的邪念吧。对于一个疯子来讲,或许那里是个相当合适的去处。”
塔西佗沉默下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你们会对一个疯子感兴趣?”阿维尼乌斯说。
“我对每个人都感兴趣。”塔西佗看了他一眼,说,“绝对不能对任何可能性掉以轻心,如果那个人伪装成了疯子,那他现在就可能在色雷斯逍遥快活了。”
“这一点请你绝对放心,经过我的严格的鑑定,这个人绝对是疯子确定无疑了。”
“希望你没有弄错。”
“保证不会错。”
“那好,我们走吧。”塔西佗转身朝地牢出口走去。阿维尼乌斯等人也急忙跟上了。
在阿维尼乌斯庞大的会客厅中,塔西佗遇到了克伦塞茨。
近卫军长官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真的?”塔西佗皱着眉头说。
克伦塞茨点了点头。
阿维尼乌斯估计到该是揭开一部分帷幕的时候了。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把塔西佗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亲爱的塔西佗,我正好有几位好友在府上作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见一下,兴许你们认识。”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认识?”塔西佗问地像冷冰冰的铁钉。
“直觉。”阿维尼乌斯相当认真地说,“我的朋友,我相信直觉。”
“好吧,让我们看一看你的直觉究竟管不管用。”塔西佗说。
“请。”阿维尼乌斯把他们领向内厅。
他们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来。
阿维尼乌斯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如果不是克伦塞茨在之前给他了一点信息,恐怕即使是塔西佗这样善于隐藏感情的专家也会惊地叫出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