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嘆着气喃喃说道:“希望他露面的时候,我们还来得及控制局面。”
两个人在沉默中呼吸着几乎凝固起来的腐朽的空气。
过了一会儿,塔西佗突然问道:“对了,有狄昂的消息吗?”
“哈!”皇帝轻轻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几乎就在这没完没了的苦恼中难以自拔,而把我们的希腊朋友的宝贵消息给忘了。”
“找到他了?”
“确切地讲,只是得到了他的消息。至少目前来说他还是安全的。”皇帝把一张羊皮纸递给了塔西佗。
塔西佗迅速地读了一遍。
“研究历史……?”他疑惑地他起头来,“这究竟是一种委婉的威胁,还是无意义的戏嚯?”
皇帝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呢,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希望和你讨论学术问题。”
“我可不认为那些野蛮地抓走狄昂的人会那么地附庸风雅。”
“但是你还是会赴约的吧。”
“那是当然的,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我可不希望就那么轻易地丢弃了。”
“那我让克伦塞茨再陪你一趟,他快变成你的而不是我的近卫军长官了。”皇帝说道。
“万分感谢你的好些,伟大的皇帝,但是,难道你没有看到那纸上写的吗?学术,研究,讨论。他给我的讯息是对方不希望把这个问题扩大到武力解决的范围。”
“那样安全吗,我是说,你好不容易逃过了这一劫,如果再去自投罗网的话……”
“我没有看到过有人设置这样可笑的陷阱,学术问题,研究讨论,嗯?”
皇帝点头承认这的确古怪。
“不过,”他说,“我还是希望你和狄昂能安全返还。”
“我明白了。”塔西佗说。
“祝你好运!”皇帝拍拍他的肩膀。
塔西佗恭敬地鞠躬后退下了。
“如果说天神曾经答应过要保护他的子民,那么今天,就让他实践这个诺言吧。”苍老的皇帝小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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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拉真用手托着脑门,皱着眉头,听完了阿维尼乌斯的苦恼的事。
“你是说,克劳迪乌斯·尼禄,那个刽子手,暴君还活着?”
阿维尼乌斯想了想,说:“这位前任的皇帝的确还在人世。”
“你把他抓起来准备干什么?”
“我希望你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逃跑了,而不是考虑逮到他之后该怎么办?”阿维尼乌斯说。
“我想了解你的目的,打算;我希望我的智慧不会用到错误的地方。”图拉真严肃地说。
阿维尼乌斯摇了摇头说:“既然他是个暴君、刽子手,而且曾经粗暴地对待过我,你希望我会对他怎么样呢?”
“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不会饶恕他的罪恶的,我的表兄,高贵英俊的塔伦图母·布卢斯,他就是死在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手中的。”图拉真愤怒地说着。
阿维尼乌斯贊同的点点头,既然他已经摸清楚了图拉真的想法,接下来只要附和他就行了:“我亲爱的总督,我完全贊同你的说法,对于这样的人,让他在外面自由走动,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要是他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是指谁?”图拉真凑上来问道。
“你知道的。”阿维尼乌斯手指朝上指了指。
“你是说……”图拉真惊谔地张大了嘴。
“是的,我的总督。”
“他想利用他干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藉此提高自己的威信,或许是……想要藉助他的力量削减总督们和军团长官们手中的实权。”阿维尼乌斯紧紧地盯着图拉真说。
图拉真满腹狐疑地回望着他。
“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有这样的力量,在经过了三十年之后?”
“这个……,这个嘛……,我只是这么比方而已,并不一定说他有这样的势力,而是推测他剩余的影响力能够达到的最大边界。”阿维尼乌斯答道,神情相当自然。
“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阿维尼乌斯?”图拉真双目炯炯地盯着他。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那真是太遗憾了,亲爱的图拉真。”阿维尼乌斯一脸无辜的样子,“我还有什么事能瞒着你呢,我把这样重大的秘密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我还会对你存有戒心?”
“我理解我理解,图拉真,你做地对,在如今的罗马,你没办法分辨是敌是友,你能吗?”阿维尼乌斯问道。
图拉真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麻烦是,尼禄越狱逃走了。”
“或者是有人把他给救走了。”阿维尼乌斯补充道。
“如果是有救兵的话,会是谁呢,你认为?”图拉真脸上显出一丝令阿维尼乌斯费解的笑容。
“除了皇帝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会发现他的存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