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幢结构相当奇怪,四面都是围墙的建筑只有一个入口,当然这里也有人守着。
甘英表示了自己想进去看看的愿望。但是守门人见到这样的外乡人丝毫没有好感,看到甘英他们即不会将希伯来语又没有东西能够证明自己基督徒的身份,立即当仁不让地把他们扫地出门了。
甘英沿着围墙继续走着,直到走到一个僻静的四下无人的地方。
对于耶路撒冷人来说,围墙通常意味着此路不通。但是对于甘英等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道稍难跨过的门槛而已。
没有费多少功夫,三人轻巧地翻过了围墙,来到了一个比之外面的集市不知要安静多少倍的院子里。
甘英借着月光判断了方向。
“这边。”
他们小心而又迅速地穿过了一条两边栽种着树丛的小径,找到了进入这幢建筑的入口。
里面没有什么人,所以他们很从容的走了进去。
“去顶楼。”甘英说着,就往楼梯走去。
室内的昏暗加上这屋子里面似乎固有的肃穆的气氛让人觉得有种窒碍难以呼吸的感觉。而这幢楼相当地高,至少也有十层,走上每一阶楼梯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整幢屋子里回荡,使得他们不得不每走一步就停下来等待回声的消逝。
但就是这样过了一阵子,他们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动静。
“看来这里不是住人的地方。”甘英道。
于是,他们改变了刚才的步伐,以跑的步伐迅速地窜到了顶楼。
甘英环顾着四周,但是顶楼上空无一人,除了呼呼的风声撩起了人的发梢。
甘英走到了靠近刚才出事的那面,往下望去。罗马的卫兵正在把那具尸体抬走,附近的人们则都在柱子或者墙后面观望着。
“是从这里被抛下的。”甘英蹲下来,用手蘸了蘸地面的一点粘糊糊的液体,接着月光,阿泉发现那是人的血液。
“可是凶手呢?”阿泉问道。
甘英又一次望了望四周,最后抬头看了看黑幕般的夜空:“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
“他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了。”阿泉道。
“不,不,这幢楼太高了,如果凶手抛下尸体后径直跑下楼的话,很可能会被问声而来的人们逮个正着。”甘英道。
“可是,我们在门口耽误了一会儿,而且连同翻墙和迂回绕路的时间一起算进去的话,凶手应该有充裕的时间逃跑的呀。”阿泉道。
“是的,但是这是一种偶然的情况,试想,如果你是个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一个人,而且胆敢将尸体抛在人声鼎沸的集市当中,你难道会不考虑很可能有人人会立刻循声跑上楼来?我们之所以被耽搁了,是因为我们是外乡人而且不是基督徒,但是这是座基督徒的城市,有很多人可以轻易地通过守门人那儿,把凶手堵截在这幢楼里。”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阿泉道,“凶手一定考虑到了这种危险而事先在这幢楼里找到了合适的藏身之所。”
“是的,阿泉。”甘英点点头。
“可恶啊,这个狡猾的凶手!”阿泉愤愤道。
“当务之急是立刻把他找出来。”甘英对阿琪说道,“阿琪姑娘,这个凶手非同一般的危险。你留在这里,这里视野开阔,万一有什么危险你还会有逃避的余地。”
阿琪点点头。
“阿泉,你从左面找起,我从右面开始。”
不一会儿,他们就搜完了顶楼的楼面。
“没有人,将军。”阿泉道。
“阿琪姑娘,请看着点楼下的围墙,注意有没有人翻出去。从正门是逃不出去的。”甘英说道。
“明白了,甘将军。”阿琪走到了一块突起的石板上,从那儿她可以轻易地俯瞰到楼下围墙的任何一面。
甘英和阿泉走下了楼梯,开始一层层地仔细地搜寻起来。
尽管这幢大房子内部相当地大,但是除了一楼以外,其他楼层都是用作过道,几乎没有太多的空间,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躲藏的地方。巨大的窗户帮助月亮的光芒照射到了屋子里面,墙壁上的一些雕塑和绘画在这样阴渗渗的白光涂抹下,更增加了一种可怖令人窒息的气氛。窗外的树木的影子也在整幢屋子里面扭动着,张牙舞爪。
甘英他们很快又回到了一层。
“没有人。”把一楼搜索一遍后,甘英皱眉道。
“或许已经逃到了花园里了。”阿泉道。
甘英点点头:“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说着,他立刻朝门口跑去。
但就在他们跨出门的一霎那,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
在那么片刻,两个人都愣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糟了!在顶楼!”甘英反应过来的瞬间,身体仿佛想弹簧一般朝楼梯蹦去。阿泉也火急火燎地跟了上去。
不可能有比他们现在更快的跑步速度了,甘英跑上了这么多层楼几乎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可是,当他们到达顶楼的时候,却发现,顶楼上空荡荡的一片。除了惨白的月光,只有一条阿琪围在脖子上的丝巾,散落在冰冷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