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侯汤和兵发归州,进攻瞿塘关,以江水暴涨,驻兵大溪口。
丁巳,诏定扬王、徐王庙祭,岁春、秋二祀,所在有司行礼。
以殿中侍御史唐铎为绍兴府知府。
以李守道、詹同为吏部尚书,谕之曰:“吏部者衡鑑之司,鉴明则物之妍媸无所遁,衡平则物之轻重得其当。盖政事之得失在庶官,任官之贤否由吏部,任得其人则政理民安,任非其人则瘝官旷职。卿等居持衡秉鉴之任,宜在公平以辨别贤否,毋但庸庸碌碌,充位而已。”
以起居注孙用为常州府知府,给事中萧惟一为扬州府知府,俱赐冠带衣靴。
赐开平忠武王常遇春族属十二人绮帛有差。
戊午,置汝宁府上蔡、新蔡二县。
己未,昼有星如鸡子,赤色,起自中天午位,西行五尺许没。
颍川侯傅友德兵至汉江,阻水不得渡,乃令军中造战舰百余艘。时蜀人虽失阶文,犹恃汉水自固,及闻我师造舟进取,益震恐。
辛酉,应天府江宁县进白兔。
以进士郭翀为广德府知府,廉润为松江府知府,楚岳为湖州府知府。
诏天下吏人服色用皂。
壬戌,赐儒士始授官者冠带及夏布各二疋。
以魏潜为东昌府知府。
甲子,中书省言:“陕西灵州盐课提举司,大盐池夫八十人,小盐池夫三十九,人宜日给米二升,以为工食。及漳县、西河二处盐井,积盐已多,宜募商人于延安、庆阳、平凉、宁夏、临洮、巩昌纳米七斗,兰县四斗,灵州六斗,并于灵州给盐一引;于巩昌、临洮、兰县纳米一石五斗,漳县一石八斗,西河二石,并于漳县、西河给盐一引。仍令工部铸给铜板,印目。”从之。
命工部预造朝服,以备给赐。
乙丑,禁诸司滥设贴书。初,省府诸司既设掾令史,复设贴书,乃前元官不亲案牍之弊,奸吏得以舞法,为害滋甚。于是内外诸司定设掾史、令史、书吏、司吏、典吏,员之多寡,视政事之繁简为额,若滥设贴书者,罪之。
丙寅,诏立大社坛于中都,命工部取五方之土筑之,直隶、应天等府并河南省进黄土,浙江、福建、广东、广西进赤土,江西、湖广、陕西进白土,山东进青土,北平进黑土。天下郡县计千三百余城,每以土百斤为率,仍命取之于名山高爽之地。
大同卫奏:“故元平章魁的斤与其兄知枢密院事帖木儿等十四人率其部属千余自东胜塔滩之地来降。”命魁的斤入朝。
故元平章洪保保、马彦翚、八丹等叛杀辽东卫指挥同知刘益。
壬申,置太原前卫指挥使司。
癸酉,定中宫妃主常服及外命妇朝服、常服之制。先是,上以古者天子诸侯服衮冕,故后与夫人亦服袆翟,今群臣既以梁冠、绛衣为朝服而不敢用冕,则外命妇亦不当用翟衣以朝,命礼部议之。至是,礼部奏:“中宫妃主礼服,已有定制,其常服:中宫用龙凤珠翠冠、真红大袖衣、霞帔红罗长裙、红罗褙子,冠制如特髻上加龙凤饰,衣用织金龙凤文加绣饰;其皇太子妃、亲王妃、皇妃常服用山松特髻,假鬓花钿,或花钗凤冠,真红大袖衣、霞帔红罗裙、红罗褙子,衣用织金及绣凤文其外;命妇以山松特髻,假鬓花钿,真红大袖衣、珠翠蹙金霞帔为朝见之服,以珠翠角冠、金珠花钗阔袖、杂色缘褖为燕居之服,其品级则以大袖衣及霞帔上花样首饰为等第。一品衣用金绣凤文,霞帔用金珠翠,妆饰玉坠子;二品衣用金绣云肩大杂花,霞帔用金珠翠,妆饰金坠子;三品衣用金绣大杂花,霞帔用珠翠,妆饰金坠子;四品衣用金绣小杂花,霞帔用翠,妆饰金坠子;五品衣用销金大杂花,霞帔用生色画绡起花,妆饰金坠子;六品、七品衣用销金小杂花,霞帔用生色画绡起花,妆饰镀金银坠子;八品、九品衣用大红素罗,霞帔用生色画绡,妆饰银坠子。首饰:一品、二品用金玉珠翠,三品、四品用金珠翠,五品用金翠,六品以下用金镀银,间用珠。”制曰:“可”。
乙亥,免两浙秋粮。诏曰:“朕起农业,深知稼穑艰难,及躬率六师征讨四方,尤知将士劳苦,重荷上天眷佑,平群雄,一天下,东际辽海,南定诸番,西控戎夷,北清沙漠,皆以精锐屯守要害,用安黎庶,未免科徵转运,供给繁劳,事岂得已?惟尔两浙自归附之后,民力未苏,兼以守令多非其人,或肆侵渔,或务苛刻,朕甚悯焉。今四方既定,选用贤良,专意治道,以厚吾民。其今年秋粮及没官田租俱与蠲免。于乎!食者民之天,民乃邦之本,一视同仁,岂有厚薄?然恩之所及,时有先后,咨尔人民,其体朕怀,永安生业,共享太平。”
丙子,以北平兴和府天城、怀安二县隶山西大同府。
戊寅,改礼部尚书杨训文为户部尚书。
己卯,颍川侯傅友德造战舰成,将进兵汉州,欲以军中消息达汤和,而山川悬隔,适江水暴涨,乃以木牌数千书克阶文、绵州月日投汉江,顺流而下,蜀守者见之,为之解体。
辛巳,日中有黑子,自壬子至是日。
以宋授之为金华府知府,傅箕为雷州府知府。
上与廷臣论刑法。御史中丞陈宁曰:“法重则人不轻犯,吏察则下无遁情。”上曰:“不然。法重则刑滥,吏察则政苛,钳制下民而犯者必众,钩索下情而巧伪必滋。夫垒石之冈,势非不峻,而草木不茂;金铁之溪,水非不清,而鱼鳖不生。古人立法置刑,以防恶卫善,故唐虞画衣冠、异章服以为戮,而民不犯;秦有凿颠抽胁之刑,参夷之诛,而囹圄成市,天下怨叛。所谓法正则民悫,罪当则民从。今施重刑而又委之察吏,则民无所措其手足矣。朕闻帝王平刑缓狱,而天下服从,未闻用商、韩之法可致尧、舜之治也。”宁惭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