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酉,苏州府崇明县、通州海门县大雨,潮涌,漂民庐舍。
壬戌,命工部运文绮及绵战袄诣大同,以俟给赐大将军徐达征北军士。
夜,京师风雨、地震。
癸亥,皇后千秋节,祭奉先殿。
丁卯,北平永清卫军器库火。
戊辰,华、妫川、宜兴、兴云四州徙其民于北平附近州县屯田。
兴化府仙游县大火。
己巳,诏户部经理功臣田土。
庚午,高丽王王颛遣其礼部尚书吴季南、民部尚书张子温等奉表,贡马及方物。表言:“耽罗国恃其险远,不奉朝贡,及多有蒙古人留居其国,宜徙之兰秀山,逋逃所聚,亦恐为寇患,乞发兵讨之。”上乃赐颛玺书曰:“朕闻近悦远来,赦罪宥欲,此古昔王者之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乃老聃之言,宽而不急,斯为羙矣。使者至,赍王表,陈耽罗事宜,朕甚惑焉,因小隙而构成大祸者,智士君子之所慎。夫耽罗,居海之东,密迩高丽,朕即位之初,遣使止通王国,未达耽罗,且耽罗已属高丽,其中生杀,王已专之。今王以耽罗蕞尔之众、兰秀山逋逃之徒,用朕之诏,示以威福,一呼即至,削去孳生之利,移胡人于异方,恐其不可,盖人皆乐土,积有年矣。元运既终,耽罗虽有胡人部落,已听命于高丽,又别无相诱之国,何疑忌之深也?若传纸上之言,或致激变,深为边民患,人情无大小,急则事生,况众多乎?朕若效前代帝王併吞边夷,务行势术,则耽罗之变起于朝夕,岂非因小隙而构大祸者乎?王宜熟虑烹鲜之道,审而行之,不但靖安王之境土,而耽罗亦蒙其德矣。如其不然,王尚与文武议之,遣使再来,行之未晚,王其察焉。兹因使还,赍此以示。”
辛未,以安庆、武昌二府湖池鱼课岁米赐吴、楚、靖江三王各三千八百石。
遣使赍玺书,谕故元国公白琐住曰:“朕惟天道好还,无往不复。古语云:‘胡虏无百年之运。’尔读书者,安得不知?自五季乱华以来,胡人虽欲窃据中国,未尝有过百年之数者,今元运既及百年,其数已尽,古语可谓验矣。曩者,妖人起于汝、颕、蕲、黄之间,元兵莫能讨捕,遂至群雄并起,海内分裂,此果天道致然欤,抑人事致然欤?《春秋传》曰:‘毋首乱。’首乱者必不能享其福。若前日杜遵道、刘福通、韩山童、徐真一之徒,皆首乱者也,今此数人果安在哉?盖首乱殃民,荼毒太甚,故不能享富贵以善终耳。朕本淮右布衣,遭时抢攘,不能宁居,遂仗剑而起,壮士从之者虽千万人,于是渡保江左,以观天下之变,睹群雄无治世之才,苍生有云霓之望,乃命将出师,数年之间,刬削群雄,遂平元都,中原底定,四海为一,岂非天意厌乱,人心思治。太平之期,在今日乎。尔昔为元臣,初从察罕,继辅扩廓,声名久出部下,今又佯死,伏匿乡里,志本求安,然人心不同,事难逆睹,尔独不见隋唐间高君雅、刘黑闼之事耶?一旦恐无赖者假尔为名,以祸生民,若不从则必如君雅受当时之祸,若从之又不免有黑闼后来之悔,为尔之计,当出诣有司,慷慨归朝,则全家保生,共享昇平,岂不快哉?然量尔之心,迟疑不敢出者,为益都屠城之故,有所畏忌,果如是,尔所见者小,朕不如是也。昔汉高祖尝为季布所窘辱,尚且赦之,况朕于尔,初无纤芥之憾,尔何疑焉?书至,当省朕所言,与朕一见,庶无后悔。”
日中有黑子。
是月,开封府大水。
徐州、大同府并蝗。
凤翔、平凉二府自五月至是月雨雹,伤豆麦,诏免其税。
苏州府崇明县水。诏有司毋徵其税,恐所报或有未尽,令尽报免之。
八月乙亥朔,以孙正通为金吾右卫亲军指挥使。正通,陈友定之禆将,既降,又招集闽中旧卒甚众,故有是命。
赐沙门岛运粮将士五千余人文绮、钱帛。
丙子,礼部尚书陶凯等奏:“考之历代天子祭祀,不载太子陪祭之文。宋真宗天禧三年郊祀,皇太子于正阳门习仪,立于御座之西,奏告太庙于屏外,下马步进,至郊坛即遥望壝外下马。又南郊,卤簿使王曙言:‘皇太子从至郊,宜用东宫仪仗。’诏不允。其亲王陪祀,则与宰相分班行礼。今拟凡遇上亲祀,皇太子留宫中居守,亲王戎服侍从皇太子,亲王虽不陪祀,宜一体斋戒,请着为令。”从之。
丁丑,遣官释奠于先师孔子。
戊寅,祭大社、大稷。
己卯,贵州宣慰使霭翠上言:“部落有陇居者,连结犵狫,负险阻兵,以拒官府,乞讨除之。”上以陇居反侧,不从命,由于霭翠所激,谓大都督府臣曰:“蛮夷多诈,不足信也。中国之兵,岂外夷报怨之具耶?宜遣使谕蛮中守将,慎守边境,霭翠所请不从,将启边衅,宜预防之。”
庚辰,遣使赐成都守御将士文绮、帛各千匹,白金十万九千余两。
赐仪真千户所军士三百余人,钱八十五万四千有奇。
通州海门县水灾,诏免其租。
命罢天下进贺圣节冬至表笺。上谓侍臣曰:“正旦为岁之首,天运维新,人君法天运,以施政治,进表称贺,礼固宜然。若生辰、冬至,亦皆表贺,于文繁矣,且生辰,父母劬劳之日。朕皇考、皇妣蚤逝,每于是日,不胜悲悼,况忍受天下贺乎?宜皆罢之。”群臣对曰:“臣子敬君之心,无时不有,惟不可烦渎,故因圣寿及时序,致祀颂之诚,请如旧礼行之。”上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