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琉球国山北王帕尼芝遣其臣摸结习贡方物,赐衣一袭。
癸巳,故云南元帅段弘毅等一百三家来降,人赐以袭衣。
云南丽江等府诸部酋长来朝,贡马一百二十七匹,赐袭衣有差。
陕西临洮卫指挥佥事赵琦来朝,贡马。
国子监博士严图南卒,诏赐棺、衣、歛葬之具。
云南丽江等府酋长木德等来朝,赐袭衣有差。
诏国子监生病者令应天府遣人送还乡。时监生多病肿,祭酒宋讷以闻,故有是命。
甲午,刑部尚书开济等有罪,伏诛。济,洛阳人,初为国子助教,与丞相胡惟庸善,以疾罢归,训徒里中。十四年,前御史大夫安然荐其才,召拜刑部尚书。初至官,勤敏有为,尝奏令诸司各置考功图,日书官员所行事绩,以稽核其勤怠。又言:“今内外奏札,宜减省繁文,军民以细故犯罪者,宜即决遣,无久拘禁。”数月之间,狱无淹滞。上以济有才,颇信用之。济由是自负,持法渐肆巧诈,性残酷,好以法中伤人。凡意所不悦,辄深文巧法以入之,无能自脱者。济与乡人有旧怨,乃诬构下狱,令郎中仇衍等鍜成之。尝不奉旨,擅移文督责诸司若中书省所为者。又为榜戒其僚属曰:“尚书到任日久,事之迟错皆宽大容忍。复,尔则罪,不尔贷。”奏请揭于文华殿,以示于众。上曰:“尔告戒僚属之言,欲张之殿庭,岂人臣礼邪?”济惭谢,未几,又立簿曰“寅戌之书”,以限僚属出入。上闻,切责之曰:“古人以卯酉为常道,今使趋事赴工者朝自寅,暮尽戍,奉父母,会妻子,能几何时邪?”济不听。狱囚有禁死者,济亦不问。尝受一囚赂,以狱中死囚代而脱之,为狱官所发。上召济谕之。济归部,与侍郎王希哲、主事王叔微执狱官于狱,扼其吭而杀之。其恃权罔上,伤害善,良类如此。上屡训谕之,不悛。会有告其在洛阳时,尝盗贾人驴,贾人示重赏,济得赏,乃还之。又强役其甥女阎氏为女使,济妹亦早寡,姑老独存,济利其家财,尽掠取之,携其妹并一子以归,其姑欲诉,济辄捶逐之。于是监察御史陶垕仲等劾奏济渎乱人伦,有伤风教,不可为国大臣,又擅杀狱官,及言:“济奏事时置奏札怀中,或隐不言,欲入启皇太子,至则又不言,乃复入奏,觇伺上意,务为两图,奸计莫测。”上怒,乃下济狱,并执侍郎王希哲、郎中仇衍等,诏廷臣讯之,济具服其奸状,于是并希哲等诛之。初,济父蒙来朝,上待之甚厚,济亦常侍左右,见御制诗文,辄请归,潜刻碑以夸大声势,又所为多不法,由是见疏。济为人有才辨,然阴毒狡险,外事谀悦,尝朝罢,上召与论政事,济略无建明,但称曰:“真圣人,真圣人。”故上深恶其謟佞云。
上谓皇太子、诸王曰:“纯良之臣,国之宝也;残暴之臣,国之蠹也。自古纯良者为君造福,而残暴者为国致殃。何谓纯良?处心公忠,临民恺悌,虽材有不逮者,亦不至于伤物,所谓日计不足,月计有余者也。何谓残暴?恣睢击抟,遇事风生,鍜炼刑狱,掊克聚歛,虽若快意一时,而所伤甚多。故武帝任张汤而政事衰,光武褒卓茂而王业盛,此事甚明,可为深鉴。”
戊午,享太庙。
命五军都督府:凡征南军士,人赏钞二锭、绵布三匹。
赐礼部侍郎朱同、佥都御史詹徽、左通政蔡瑄等十二人袭衣。
是月,须文达那国王殊旦麻勒兀达盻遣其臣俺八儿贡马二匹、幼苾布十五匹、隔着布二匹、入的力布二匹、花满直地二、番绵䌷直地二、兠罗绵二斤、撒剌八二个、幼赖隔着一个、撒哈剌一个及蔷薇水降香、沉速香等物,赐殊旦麻勒兀达盻《大统历》及绮罗、钞,俺八儿袭衣。
永昌州土官申保来朝,诏赐锦二匹、织金文绮二匹、衣一袭及钑花银带、靴袜。
是岁,垦荒田一千二百六十五顷四十四亩,直隶应天、镇江、太平、常州四府七百三十八顷三十三亩,山西平阳府五百二十七顷一十二亩。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一百五十九
洪武十七年春正月己亥朔,上御奉天殿受朝贺,宴群臣于华盖殿。
琉球国中山王察度、山南王承察度、山北王帕尼芝、暹罗斛国王参烈宝毗牙口思哩哆罗禄及云南、四川、湖广诸蛮夷酋长俱遣使进表,贡方物,赐文绮、衣服有差。
辛丑,上谕礼部臣曰:“天下府州县学官总理学事,其训导专教生徒,毋令同署公文,以妨讲授。尔礼部其移文天下学校,永为遵守。”
夜,有大星自勾陈东北行至游气中没。
壬寅,应天府言:“京师大中、昇平、幕府、金川、百川、云集六桥年久将坏,请修治之。”上以东作方兴,恐妨农务,命犯法者输作赎罪,官给其费。
癸卯,享太庙。
陕西秦州卫奏修理城隍,请兼军民为之。上谕都督府臣曰:“修治城隍,借用民力,盖权时宜役之于旷闲之月耳。今民将治田之时而欲兼用其力,失权宜之道,止令军士修理,毋得役民。”
以谏院右正言康尚文为南康府知府。
乙巳,以孔子五十七代孙讷袭封衍圣公。初,讷入朝,引见华盖殿。上问其宗族子姓多寡贤否,讷奏对详明,动合礼度,命馆于太学。至是,袭封爵,御制诰文曰:“三皇五帝之道,坦然明白,人所共由,至周衰道微而诸家之说并兴,天下莫知所宗。独先师孔子删述六经,纲维斯道,使万世有所依据,其功尚矣。故天鉴有德,庙祀无穷,子孙弘衍,世有其爵。前衍圣公希学婴疾奄逝,尔讷为其长子,服阕来朝,特令袭其封爵,以奉先师之祀。敬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