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明玉刚在认真的脸上换上笑容,叶棕庾便说:「练家家主可是全才啊,当然包括医术,喏,那个文试混大医署卷子还能对答的人就是他。」
练明玉看着叶棕庾说:「你们不要再调侃我了。」包括上一次霄瑶璇在喝酒时也说过这一句。
万事准备齐全,姚诺一脸茫然的被拉近队伍里,练明玉解释说:「让你看看民间疾苦,珍惜你所拥有的身体啊。」
姚诺上次受阵法影响都还没完全康复,他吐着舌头说:「这具身体也不是百病不侵的啊。」
练明玉往他头上一敲,说:「这是你自作自受。」
队伍为了能尽快赶路,就连红秀丽也是骑马,因为她不会骑马,所以和练明玉共乘一匹。
等在路上休息的时候,叶棕庾就让大医署的人们用着猪来练习如何用刀,练明玉凑上前一看,刀痕凌乱都将肌肉割的乱七八糟,可是他没有出声纠正,默默就退开了。
姚诺出于平常有不解就问练明玉的习惯,于是问他:「你不是看到他们做错了,为甚么不纠正他们?」
练明玉乐于回答,说:「原本大医署的人就不很不满我一个名不经传的文官跟过来,是有叶先生的名号镇场才没有在明面上排斥我,如果我还在那边比手划脚就更讨人厌了。」
姚诺又看到红秀丽坐在石头上,沉默地看着远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让他疑惑:「我们已经在救人的路上,怎么她还是那么愁。」
「因为有人在散播瘟疫之所以会发生,是由女州牧上任造成的。」练明玉看到姚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摊开手说:「人嘛,总会在遇上困境时找些理由来让自己好受一点,秀丽只是刚好碰上而已。」
「给你说个故事,这里有一道符,如果不是真的符自然对病症没有任何的帮助。」练明玉随意地抽出一张黄纸,将它泡进水中,接着说:「泡成符水给染上瘟疫的人喝,给一个人喝可能不行,可是给一百个人喝,一千个人喝,总有人会撑过瘟疫,这样的话,『喝过符水的人痊癒了』,这个事实就会被期待着别人拯救的人民捉住,从而就会相信符水是真的有效。」
「与此同理,在没有解决方法,绝望的情况下很容易受他人的言语动摇,有人在这个时间上提出『杀了秀丽』会治疗疫症,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神棍就是因此而倡狂。」练明玉想到了留在茶州的杜影月,这个瘟疫也因为他的村庄经历过才能防止扩散,他说:「在这个世界上,说实在,真正坚强的人不多,反倒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懦弱的一面,会发生这种传言也是无可奈何。」
姚诺感觉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他举起面前符水,尝试转移话题:「那这碗符水应该有别的用途吧,毕竟你懂得用阵法。」
「你可以尝尝看。」练明玉挤眉弄眼着说:「没有毒的,放心。」
姚诺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口,水中的怪味一言难尽,别过头将留在嘴里的水吐出来,练明玉这才坏心眼地解释:「在我的故乡有种很有趣的怪味糖,那张符纸是按照怪味糖设计的恶作剧道具喔。」
乌宁走了过来替叶棕庾传话,说:「他们今天练够手了,想让你去帮忙解剖猪肉来煮。」
练明玉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说:「差不多到吃饭时间,希望你到时候会恢复。」
练明玉从一旁厨具的收纳箱中取出了菜刀,然后对着叶棕庾指定的猪只开始利落的解剖,虽然大医署的人留下的割痕模糊了肌肉纹理,他还是熟练的按照经验,将肉块分离,让旁边的人们都不怎么小看他了。
他们一行人在临近虎林郡前,先跟浪燕青他们会合,却得知几天前杜影月先行离开去救助灾民,目前不知所踪,香玲随后跟去,也失去了消息,只有浪燕青跟他们见面。
虎林郡就近在眼前,练明玉跟叶棕庾讨论了之后的人手分配,叶棕庾说:「把这个交给你做吧,你能做到。」练明玉在这句想到意念们的父亲,他经常用这种语气来吩咐他做事。
练明玉将人们,包括大医署的人跟侍卫都召集在一起,叶棕庾只说了全权给由练明玉分配就退到了一边,练明玉在分配工作时喊出了每一个人的名字,确保不会有遗漏,他将侍卫分成三批,分别去搬运病人到手术区,一开始搭建手术区和术后给教导病人家属注意事项,还有补给酒、沸水跟白布;然后麻醉病人方面,使用穴道麻醉的针灸师会被安排到手术区前,红秀丽负责管控物品的数量,浪燕青和姚诺则加入搬运的队伍中。
练明玉将会在整场都负责手术,不参与其他事务,由乌宁充当助手,大医署的人们则要看叶棕庾亲自示范后,才能上场。
然后,当大家接受了工作位置,准备为解决瘟疫出一分力的时候,虎林邵的人们却阻止了他们前进,还对他们刀剑相向想要杀掉「造成」这一切的女官吏红秀丽。
幸好,虎林郡的郡守,丙太守出来支持他们,还有意识到事实的民众,劝下他们放下武器。他们还从一个叫朱鸾的小姑娘口中,知道杜影月是去了石荣村教他们要将水煮沸使用,才阻止了疫情进一步的蔓延。
姚诺牵着马慢慢走进城了,松了一口气,说:「终于可以治疗了。」
因为浪燕青跟红秀丽共乘一匹,于是换到跟乌宁同一匹的练明玉,借着乌宁的手下马的练明玉,说:「秀丽也为此付出很大的觉悟呢,看到浪燕青腰间的属于茈静兰的『干将』,秀丽这是想,如果控制不住场面就顺着民众的意志啊。」姚诺听到后定格了一瞬,然后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