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草又换了衣服，打算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去一趟宋府。


    她见宋清玄是为了商量送圣旨的事情，自然要以锦川公公的身份去。


    还得严防着被宋相爷发现，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没穿太监服，而是扮作了锦川的模样，穿上了寻常的男子穿的衣裳。


    她敲了敲宋家的偏门，很快，就有一个小丫头来开门。


    “你找谁？”小丫头很是警惕，又打量着锦川的穿着不算太俗气，估摸着哪个大户人家的奴仆，对锦川说话也客气：“请问你找谁？”


    锦川：“我是凤弈凤统领的下属，还烦请您通报一声，我想见你们家小姐。”


    “是凤统领的人？”那小丫头眼睛一下亮了，赶紧把她扯进来，又鬼头鬼脑地看向四周，问：“怎么样，没有别人发现你的踪迹吧？”


    锦川摇摇头，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不过是冒认了个凤弈的名头，这小丫头至于这般小心翼翼吗？


    凤弈和宋家嫡女走得很近，这是城中许多人都知道的事，锦川自己的感情还没打理清楚呢，她自然也不会去掺和小辈的感情。


    “那就好。”小丫头叹了口气：“别被老爷发现了就好，老爷本就不喜欢大小姐和凤统领来往，若是看见你了，他指不定会把你赶出去呢！”


    锦川觉得这小丫头有趣，便又问了一句：“你经常在这儿引凤统领的人去见小姐？”


    “也不是经常吧。”小丫头说：“一个月能有个三四回，多半都是送信的，送吃食的。”


    她说着又打量了一眼锦川空空的双手，问：“你……不会什么也没带吧？”


    “带了带了。”锦川赶紧解释：“我带了口信。”


    “那还差不多。”小丫头满意地点点头，把她领到一处凉亭，说：“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叫小姐出来。”


    宋清玄还真以为是凤弈派来的人呢，正高高兴兴地往凉亭那边有，却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


    这……这不是那个宫里的锦川公公吗？也就是小止那个女扮男装扮成太监藏在皇帝身边的前皇贵妃姑姑？


    她心中警铃大作，毕竟这样身份不一般、又心机深沉的人，自己恐怕跟她交手坚持不了两回合就得败下阵来。


    “快去，派人在周围守好。”宋清玄嘱咐道：“别让其他人过来，我有事要同这位公公说。”


    小丫鬟领了命，赶紧去路口守好。


    “呼——”宋清玄深呼一口气，端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婷婷袅袅地走到锦川旁边，端起恰当又疏离的笑，问：“锦川公公？你怎么突然找到我这儿来了？”


    毕竟她还记得小止跟自己说过，小止的这个姑姑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心机深着呢。


    锦川瞥她一眼，道：“姜止苑里的那些奴仆在哪里，宋小姐你知道吗？”


    宋清玄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当下就是一愣，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回：“不知道，锦公公你误会了吧，我和成世子并不熟。”


    “最早明日皇帝就会颁布圣旨，一是为了召顾家军回宫，也会派人去救姜止回来。”锦川自顾自地说：


    “但是，皇帝心里存了别的想法，他找了人要在半路劫走圣旨，好借机拖延顾家军回程的时间。”


    宋清玄接过话头：“我身份小帮不了什么忙，这与公公今天来找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应该也知道吧？”锦川瞥了一眼宋清玄，看的她浑身发毛：“我的身份，姜止应该跟你说过吧？”


    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实话说，虽然我对姜止没什么太大的感情，但我也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所以我会想法子先人一步将圣旨夺过来。”


    锦川徐徐解释：“皇帝有心要拦圣旨，这件事情我不敢牵扯过多，所以到时候我会将圣旨送来给你，你让原先春苑里的那些人给姜止带到边城去。”


    “春苑里的人？”宋清玄高声喊了一声：“他们那一屋子的人，老弱病残都占齐了，有什么本事送圣旨去边城？”


    毕竟这一去就是十多天的路程，春苑里除了弱女子就是还没长开的小毛孩子，哪一个有这样的本事？


    “就是因为他们是老弱病残。”锦川回：“所以盘查的人反而会松懈不少，圣旨才有机会送出去。”


    锦川似乎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她又说了一句：“到时候我会派人把圣旨给你送过来，要不要派春苑的人去救他们主子的命，凭他们自己决定。”


    然后锦川就想走。


    她刚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提醒了一句：“那圣旨太过显眼了，一路上大可以将圣旨拆了，分开运送出去。”


    等人一走，凉亭里那种压抑的气氛才散了些，宋清玄整个人一松，无力地瘫坐在石凳上。


    听锦川的意思，似乎让春苑里的人送信才是最最最妥帖的法子，可是那一屋子人谁有本事去送圣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