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属皇孙贵胄，在这乾清宫也不敢放肆。


    殿里可都处处有奴才立着，更别提万岁爷也在。


    弘昱性子活泼，今日却不怎么兴奋。


    昨夜宴会结束晚，今日又早起拜年，老困了。


    颇为乖巧，拿了压祟钱，贴着自己阿玛坐下。


    他阿玛还在和人说话，手肘微微动，拿酒杯饮。


    似乎是眨眼间，小胖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睁不开眼，眼皮一拢一开的，坐在那儿，抱着他阿玛的胳膊，直打晃儿，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戳一点的。


    东倒西歪。


    弘昱头上的瓜皮帽也蹭掉了一些，挂在他圆脸上，只露出来半个下巴。


    直郡王觉着手臂上一时比一时重，低头便见，他家虎儿子犯困的模样。


    和人说话的声音停顿下来，朝一侧微颔首。


    正是和三阿哥。


    胤祉瞄了一眼弘昱，举了一次酒杯示意，自己饮了，没再继续说。


    直郡王手里的酒杯撂在桌案上，手上空了。


    手指挑在小胖墩的下巴上，动作不算重，很轻很柔。


    却也不耽误他问弘昱，他又摇了摇小胖墩的下巴，带着些誓不罢休的态度，“困了?”


    声音含笑，带了些许揶揄。


    弘昱觉得脸上痒，下意识抬手去抓，呓语了一声，“嗯~”


    还没睡着，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是黑的，声音听得出来是自己阿玛，软着声音，又嘟囔了一句，“阿玛困~”


    “啧，娇气。”


    剑眉上挑，直郡王这样讲，语气颇为嫌弃，却不耽误手上的动作。


    揽着弘昱，往自己怀里贴了一些。


    半遮面的瓜皮帽，直郡王小心翼翼的，从弘昱胖脸上扯起来，往上挪了一些位置。


    眼却还是遮住的。


    “让你倚一会儿……咳……睡吧。”


    直郡王高高举手，轻轻落下，拍了拍弘昱的胳膊。


    轻声哄着。


    ……


    康熙老爷子在上看着，觉得好笑，没想到老大还是个慈父。


    瞧瞧，这脸上温柔的样子，都不像威风凛凛的直郡王了。


    老爷子环顾四周，小一点的孩童，都像个豆豆一样，在殿里一戳一戳的点头。


    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这个当皇玛法的倒是不忍心里，面上慈笑，“弘昱几个困了，让人带着去后殿休憩吧。”


    直郡王扭头看自己皇阿玛，面露惊讶。


    老头子今天真好心。


    “真假?”


    嘴快，直接问了一句。


    康熙老爷子不怒反笑，“今天初一，你胆子倒是大。”


    直郡王默默扭回来头，抿嘴。


    ……


    这一幕自带戏，太子殿下瞧着热闹，清风霁月的面上，止不住勾唇笑。


    在旁的弘晳，听见声音，抬头，瞥了一眼自己阿玛，又低头。


    阿玛一向端方雅正，在大伯面前，总是有些不同的。


    弘晳不怎么理解透彻，朝上，不是针锋相对的吗？


    他想，大概是，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


    皇孙中，弘晳为长，康熙老爷子也倚重。


    宴会少不了酒水，瞧着几个儿子，脸上浮红，都有些醉了。


    不大放心。


    他抬手，点着下座的弘晳，和和蔼蔼笑着说，“弘晳替你大伯走一趟，送一送你弟弟们。”


    “们?”


    弘晳坐在他阿玛一侧，闻言心里疑惑的想，不止弘昱?


    偏头看周围，发现几个弟弟，都困的一样。


    闻言站起，清朗笑着，轻声应了一句，“是，皇玛法。”


    皇长孙相比太子殿下，更为稚嫩，虽稍加逊色一点，却也不是浪得虚名。


    少年谈笑间，自若不怯，姿态如岫玉一般清润。


    风度教养，一众间，出类拔萃。


    太子殿下也没拒绝，兄长侧目而来，他举了酒杯，扯唇微微挑眉。


    ……


    众人也能听出来，万岁爷的言外之意。


    五阿哥松了一口气，心里感激皇阿玛体贴孙子。


    他见儿子，眼皮也打颤了，却一直不敢睡，闻言，心疼拍了拍儿子的肩，“你皇玛法都吩咐了，你去后殿歇息一会儿。”


    “这里还有你阿玛顶着。”


    五阿哥也是个心疼儿子的主儿，有机会，自然跟着响应。


    弘晊点头，见弘昱弟弟困了，他也有些，差点撑不住了。


    ……


    三阿哥饮了许多酒，脸上微红，上了颜色，闻言，看他儿子。


    “弘晴困吗？”


    他是大孩子了，不是小孩儿，弘晴有些顾虑，但见弘晖也跟着起来了。


    犹豫了一会儿，弘晴朝自己阿玛点了点头。


    “有点。”


    仿他阿玛的秉性，弘晴身上有些书雅气，性子温吞吞的。


    “哦，那随你堂哥，去后殿休息吧。”


    胤祉点头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