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起来，往这边走了，直郡王也承了，手指在弘昱圆脸上，轻轻戳，又晃他。


    “醒醒，一会儿你到后殿去歇息。”


    比这里，坐着睡觉舒服些。


    小胖墩顺从，被摇醒。


    兀然，坐直了身子。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皮多了几个褶，含糊不清嘟囔，“啊?”


    弘皙走过来行礼，态度恭谨，直郡王也不冷脸，朝这个侄子微微颔首。


    揽着自己家，迷迷糊糊的小胖墩，往弘昱待着的方向推。


    弘昱还没完全醒呐，半推半就，眼睛都睁不开。


    踉跄了两步，直接栽在他弘皙哥哥身上，矮了半头，脑袋撞在弘皙胸脯上。


    弘皙身子微僵，手肘微微扯起来他弟弟，让人抱着自己的胳膊，动作生疏有些僵硬的在他头上拍了两下。


    “弘昱靠在哥哥肩上，咱们好走一些。”


    自言自语低喃完，几个弟弟也围了上来。


    胆子大，直接扯了弘皙的衣服。


    胆子小的，不敢去扯他弘皙哥哥，弘晊观摩一会儿，似一根藤上的小瓜，拽着自己一旁弘晴哥哥的衣裳，也算是连在一起了。


    也有似弘昱一样，睡着了的，年纪尚小，被奶嬷嬷抱在怀里。


    ……


    前头，身姿邤长，英气的少年在最首，旁边后面，随了一连串的小阿哥。


    样子挺震撼的。


    殿里的皇子们，见状都上上下下露出笑来。


    康熙老爷子更甚，夸赞了一句他的大孙子，“兄友弟恭，莫过于此了。”


    年纪上来了，万岁爷就喜欢，兄弟和睦的氛围，省心又让人贴慰。


    ……


    “兄友弟恭?”


    一众皇子里，属直郡王最大，他是做兄长的，听闻这一词，和其他弟弟的关系，胤褆没想到。


    直郡王他一抬头，看见的便是太子殿下。


    胖儿子走了，位置空了些，慵懒往后倚，自己端了一盏酒，徐徐啄了一口，仿佛在饮茶。


    动作带着些文气，不由引的一旁的三阿哥侧目。


    被直郡王身上，说不上来的矜贵和风流吸引，瞧了一会儿。


    “啧，这次听着别扭。”


    太子可从来不会对自己恭敬。


    一向是，老大来，老大去。


    哥哥没听喊过几次。


    胤褆的声音小，宴会上还有丝竹管弦，奏乐。他说的话，除了他自己，谁都没听见。


    对面，太子殿下闻词，玉面上浮着浅笑，芝兰玉树，气质如珩。


    “等他回来，得告诉他，皇阿玛夸他了。弘皙肯定开心。”


    “哈哈哈，等他回来，朕再讲一次。”


    康熙老爷子的态度很好，笑着挥手，又允诺了一件事，一会儿等弘皙回来，要亲自夸他一次。


    ……


    太子殿下身上沾了很浓的酒气了，胤礽就不爱再继续喝了。


    奴才恰时，呈上来加了蜂蜜的温水。


    低头，轻轻吹，在杯子里的温水，浮上雾气，氤氲其中，睫毛渐模糊。


    ……


    殿外，廊下。


    弘皙他们几人浩浩荡荡往后殿走。


    十四爷从殿里，偷溜出来，随上去，离近了喊人。


    “弘皙。”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弘皙停下来步，转身瞧来人。


    “十四叔?”


    弘皙见完礼，几个小萝卜头也反应过来，是十四叔跟上来了。


    叽叽喳喳，举手作揖，行礼。


    胤祯走近，点头。


    也没废话，把手里的梨花木匣子，举给弘皙递。


    还有几个小萝卜头在睡觉，胤祯说话的声音很小，“殿里不允许随意走，我不方便，弘皙帮我把东西带给鱼鱼。”


    弘皙没有余手，胳膊两边，都被人揽着。


    弘晖和他十四叔熟稔，帮接了木匣子。


    接着东西，脸立马扭头看弘皙，“弘皙哥哥?”


    “知晓了，十四叔。”


    “还有什么话要让侄子捎带的吗？”


    十四爷有些踟蹰，抿了抿唇。


    喝了酒的脸，满脸霞色，闻言，紧张的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留了一道白印子。


    “就说……等他好了，我府里找他。”


    ……


    高高低低的萝卜头，在廊下转角消失了背影。


    十四立在廊下，醒了好一会了的酒，手上捻了几朵花，才脸色没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