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这一声后,闻涿瞬间像着了魔般,眼泪止不住地落,发疯似的冲上去,跟上那男子。
士兵们自然也不会拦他,他们只死死押着姜婵,不让她乱动。
「闻涿!」
姜婵心焦,喊了他一声,却如春雨入池,没有任何回应。
「城主走了,这女子要如何是好?」
「虽说是和少主一道回来的,但…」
「管他的,正愁不够呢,押入牢城营。」
npc们自说自话,不一会儿就决定了姜婵的去处。
麻烦了,姜婵闭了闭眼。
闻暄死时十七八,如今闻涿都这么大了,幻境里呈现的仍旧是他最风华正茂的时候,丝毫没有变老。
闻涿连这都看不出来问题,可见他对闻暄的思念有多深,闻暄的幻想一出来,理智立刻土崩瓦解,姜婵先前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她一路心思沉重,士兵们押着她,走过城内萧条的街道。
城内萧条,并不是说荒无人烟,而是入眼之处遍地风沙尘土,人人脸上皆是疲倦不堪,麻木不仁的模样,一群士兵押着姜婵走过,这群百姓居然看也不看,似乎司空见惯,都各自做着手上的事。
荒凉,贫瘠,干燥。
姜婵将景象及路线默默记在心底,敌人数量过多她也不做挣扎,乖乖跟着他们走。
来到牢城营后,昏暗的入口处坐着两个士官,他们一瞧见姜婵便耷拉起嘴角:「今天都抓多少人来了,这牢城营满了,塞不下了!」
士兵们道:「大人,您可想好了,这牢房满了可以挤挤,这要是不够的话……」
话还没说完,两个士官都不约而同露出一副极为恐惧的模样,姜婵偷偷观望着,心下存疑。
士官也不拦着,匆匆扔出把钥匙:「最里头那间。」
姜婵还在沉思,猝不及防被身后人猛地一推,推了个踉跄。
她乖乖走进去,不动声色地四处观察。
四周所见之处的牢房,都关满了人,姜婵仔细一瞧,竟全是女孩。
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姜婵刚站定。
「昭昭?」
她抬眸去看,发现是同一间院子内的徐茗。
徐茗一脸的错愕,看样子也是刚押到此地不久。
姜婵被士兵推进去,小小的一间牢房,还放了张破败的床板,除了她和徐茗二人,角落还蹲着个瘦弱的,陌生的女孩。
往日一人间的牢房,三个人挤在一起,着实显得侷促。
等到士兵离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徐茗再也忍不住:「你也是被这群人抓到这的?」
姜婵点点头:「往日试炼也都是这样吗?」
「什么?」徐茗一脸茫然。
「试炼都是像这样……逼真吗?」
徐茗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脸惊恐地摇头:「怎么可能呢,往常都是众人在封闭的地方进行三天的切磋,从来没有陌生人的。」
懂了。姜婵眨眨眼想,原计划是大乱斗,现在变成了剧本杀。
「怎么会这样呢?」徐茗忍不住焦虑地咬手指。
姜婵突然想到:「林津津呢?她没有跟你在一起?」
徐茗:「每个人进海底城后都会被分散,我直接就被抓进来了,到现在没见着她。」
末了她嘆口气:「希望她能跟她师弟在一起。」
姜婵顿了顿,没说话。
二人安静一会后,见角落里那个身影动也不动,姜婵问徐茗:「她是咱们的人吗?」
「不是,我进来好一会了,她一句话没说,怪渗人的。」
姜婵走过去,戳了戳那分外瘦弱的小姑娘:「没死吧?」
像是被某个字眼刺激到,小姑娘倏地推到面前的姜婵,抬起瘦巴巴的一张小脸大声哭喊道:「大旱三年,河神发怒,我们都要被活活献祭了!」
*
「有什么发现吗?」
谢怀点点头:「泺城大旱三年,滴雨未下,城主认为是河神发了怒,被逼急无奈,想到了祭祀这个点子,绑了城中所有孤女,当然也包括咱们来试炼的人。」
林津津纳闷道:「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这个地方我连听都没听过,难不成是传送阵出了差错?」
谢怀沉声:「要是如此倒好了,但我们如今灵力尽失,只怕是进了哪个秘境。」
饶是二人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困住他们的是闻名遐迩的太虚幻境。
林津津嘆气:「我再去城中找找我们的人,你在这城主府多查探,今晚在牢城营那碰头。」
虽说灵力没了,但身法还在,林津津身为铉云宗的亲传师姐,实力也是不俗,嗖地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谢怀心思沉重的很,不仅是眼前的困境,更多的是白日里姜婵闻涿二人的亲密。
一口气堵在胸口,令他心烦意乱。
「我爹呢?我爹又去哪了?」
谢怀一怔,探头望去,果真是闻涿,一脸迫切的模样到处喊着。
下一瞬只觉怒气滔天。
像他二人那样拉着手通过传送阵的,必定会被传送在同一个地方,如今闻涿一人在这里,那姜婵哪去了?
谢怀像是被夺了舍,什么秘境,任务,通通管不了了,他利落地翻身,从梁下现身,一把揪住闻涿后领,声音沾上不易察觉的颤抖:「昭昭呢?你把昭昭丢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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