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咬的,但他的心口悸动不已,好像喝的酒忽然?就?发作了,令他头晕目眩,耳际轰鸣。
这次,他没有混乱地变成蛇形,只是俯下了脑袋,很小心很小心的,在那处令他悸动的白皙上轻啄了一口。
而后以风驰电掣之势飞快缩回去,生怕万翎又会醒来。
辛芷的呼噜声?不停,兰朔还听见了屋外几只乌鸦在叫,楼下又值夜的小厮在打瞌睡。
他的耳朵变得很烫,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红成了什么模样。
兰朔忽然?想到万翎当时与他说的喜欢的感觉。
心跳如鼓,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这应该就?是了!
原来他是喜欢师尊的!与平常的喜欢不一样,是那种,那种难以启齿的喜欢。
小蛇懵懵懂懂,后知后觉。
但他们是师徒,他在缥缈山上看的书里,师徒要讲究礼法的,否则就?是不伦,况且,万翎显然?也不会喜欢他的。
不!师尊是喜欢他的,只不过不是与他一样的喜欢。
兰朔反驳自?己道。
这样一反驳,他又想刚才万翎那样说,或许她对他只是那种对豢养的宠物一样的喜欢,死掉了就?可以再?养一只。兰朔更是如遭雷击,定在原地,傻傻地放空了。
万翎没有醒,酒劲令她对周遭的一切都迟钝了下来。
兰朔呆了一会儿,又凑过去,很轻很轻地再?啄了一口。这一次,是她的唇。
巨大的负罪感要将?兰朔淹没了,但与此同时,又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飞快地躺回去,变成小蛇,把自?己紧紧盘起来,又紧张地去看辛芷。
很好,小狐狸还在睡觉。
兰朔控制不住地尾巴发颤,又移到万翎的手边,却怎么也不敢再?蹭上去了。
闭眼前,他看见了万翎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背面。
写了一个「岑」字。
第33章
岑字从山, 山小而高。
听母后说,是希望她能像小山一样坚韧,像崖岸一般受人敬仰。
度岑之打了一个哆嗦,懵然地?从飘摇的小舟中央爬起来。
十?一二岁的小孩重?量轻, 但还是令小舟狠狠摇晃了一下?。
她赶紧又下?蹲。
身下?颠簸, 新采的荷花与莲叶掉在她的脚边, 上面的水滴将她足腕上的金饰打湿了。
她扶着船头固定好的船桨向?四周望,偌大的宫池没有?人声,只有?夜风吹翻了池上莲叶发出的哗哗声。
池面上涌动着薄雾, 宫池中央的水榭亭台只隐约看得清一个轮廓。
度岑之抖着声音, 但面上镇静,朝四周喊道:「有?人吗?郁嬷嬷!你在吗?」
无人回应。
度岑之听见自?己的回音传出去了好远好远。
她忽然想起来了。
今夜本来是自?己的生辰,父王答应要来为?她庆生。
她的生辰与国母的忌日相撞,向?来不会像弟弟妹妹们的一样宴请百官。
她坐在自?己的宫室中,乐师吹笙过三轮,舞姬的裙摆又转了三圈,还是等不到她的父王。
而后,父王身边的近侍回禀,白?夫人生了急病,国君守在那里?, 今夜要失王姬的约。
度岑之头戴冠冕,稚嫩的脸庞上扬起笑脸, 对那近侍说:「我知道了。请告诉父王,我不要紧。」
近侍退去,一齐带走的还有?那些她已经看腻的乐师舞姬。
她小小的身板从那宽大的主座上跳下?来, 手腕上,脚踝上戴的的金饰坠子碰撞在一起, 窸窸窣窣。
宫女们跟在她身后,度岑之听见有?女孩在窃窃私语。
「国君怎可以这样?王姬本就可怜,他竟为?了一个白?夫人失约。」
「我瞧着白?夫人已将国君的魂勾走了,有?小王姬就算了,现?在腹中还有?了孩子。巫医不是说了,那孩子是将来的太子......」
「嘘,别让王姬听见了。」
度岑之的脚步停下?来,那些交头接耳的宫女瞬间屏住了呼吸。
原本以为?她会发难,但王姬只是冷静地?转过了头,目光越过了她们,落在烛影边上的老人身上。
「郁嬷嬷,我要去宫池摘些荷花。」
嬷嬷脸上的皱纹很深,那双粗糙的手牵过她的母后,后来就牵她的手。
度岑之最信任郁嬷嬷。
池面只停了一枚小舟,度岑之提了繁复裙摆坐进去,知道嬷嬷老了,腿脚迈不开,便扭头对她说:「嬷嬷,就我一人进去,等我喊你的时候,你再拉我回来。」
绳子放出去,小舟也飘远。
飘进荷花池中,那是母后曾经带她来过的荷花池。
只有?在这里?,四下?无人,夏虫鸣叫,度岑之才会小小的出声哭一会儿。
哭得累了,她就抱着刚採撷的荷花躺下?,就像从前倚在母后膝上一样。
但现?在,船头繫着的绳子落了,她伸手只捞回来半截断绳。
郁嬷嬷也不见了。
小舟在静水中缓慢地?飘荡。
度岑之怦怦直跳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总归等天亮了,她会被人发现?的。
宫人都说大王姬度岑之甚好,她性格中与年龄极其不符的老成就是好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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