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他忏悔的那些话,只觉得很可笑,我甚至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爱他了,我只为?自己度过的这两年感到不值。」
舒曼喝了口咖啡淡淡道?,「事业有起色的时候不认真对待,以后?总会后?悔。」
「男人都不可靠,别轻易陷进?去。」
霍云争投降,「曼姐,我可不是你?老公那种极品,别一桿子打死啊。」
「沈囿,你?还好吗?」
愣怔了下,沈囿端起瓷杯对他碰了碰,「还好,我自己有判断力。」
「庆祝你?,曼姐,你?走出来了,重获新生。」瓷杯清脆一声响,沈囿喝完了剩下半杯咖啡。
丢下剧本起身,继续专注的投入下一轮拍摄之中。
…
六月多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天空总是阴沉,铅灰色云层压得很低,总有一副山雨欲来的徵兆。
傅青森飞去纽约,代表祁禹时管理sinye集团事务,而祁禹时从上?海回?京岭后?除却工作外很少有娱乐。
手臂的伤似乎已经好了,但留下了后?遗症,阴雨天会伤口发痒,隐隐作痛,缠缠绵绵的,总治不到根。
办公桌上?咖啡冷掉,有秘书进?来换了杯新的,落地窗前一盆箭竹尖端滴着?水珠,青翠欲滴。
林恪站在桌前汇报工作,偏暗光影里,男人一身黑西?装,袖扣镶嵌的是颜色很深的宝石,裁剪得体精良,长指轻敲桌椅,慵懒而又?倦冷。
对一切事都提不起兴趣,听了几句项目提案,他只有一句否决。
「大?少订了去法国的机票,想陪江南意一起去。」
眼皮也没掀,玻璃窗镜面映照出男人利落锋利的轮廓,手指骨节凸起,又?多了处纹身。
一朵开败的百合花,烧掉根茎,血一样绽开。
颜料注射进?去的时候似乎也没有痛觉,只觉得好像某种东西?被剥离,皮肤和血肉都不属于自己,只有很淡的哀伤。
「付夫人和老爷在家等您,他们希望您尽早成婚。」
宋珑醒来无望,转到普通病房,只剩下呼吸,对外界刺激无任何意识反应,完全成了植物人。
他们年纪大?了,想要抱孙子孙女。
食指指腹玻璃划开的伤口已经结痂,再按压也没有一点?感觉,祁禹时没回?答。
沖泡一杯胃药,林恪递过去,「您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医生说要注意些。」
褐色的液体在瓷杯里,泛起细小的白沫,甜到腻了的感觉激起一阵噁心。
「拿开。」胃部泛冷,一阵一阵隐隐作痛,他也毫不在乎。
林恪看不过去,劝,「医生说这样会加重病情,先生,您没必要为?沈囿做到这样。」
扯了扯唇角,嘲讽地笑了下,他眼底有哀凉,「我是为?她么。」
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比他重要,她可以为?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惊心准备生日?礼物,他受伤会担心,会细心帮他处理伤口,唯独对他只有漠然?。
「先生。」林恪想安慰些什么,却发现找不到角度安慰,只能开口:「沈小姐她已经回?京岭了,在拍戏。」
拨弄一枚崭新的黑色金属制打火机,划出火苗又?熄灭,祁禹时眼底看不清情绪,死水一般沉寂。
咬烟点?燃,喉结滚动,青白烟雾燎出利落冷白轮廓,唇线笔直,他随意点?燃日?记的一页纸,火苗窜起,吞噬黑色娟秀的小字,灼烧到手指,他也不放手。
林恪急切,语速快了点?,想用水去浇,「先生。」
皮肤灼烧的剧痛传来,祁禹时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淡淡叙述,「她十七岁就说爱我了。」
「这篇日?记里写了她说她学不好英语,会让哥哥失望,她讨厌语法,却也不厌其烦背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拿着?及格的英语卷子悄悄塞到了我的文件里,她想我表扬她。」
「可我没发现,只是随手扔了,她那几天便?总想和我暂时英语,甚至让我监督她做英语阅读。」
「她那时候多傻,而我很混蛋,根本懒得对任何我不感兴趣的事分一点?精力。」
「那时候我对她不感兴趣,她比宝珍好点?,但女孩子都很烦人。」尤其是还在高中叛逆期的女孩。
手指皮肤变红,疼到没感觉了,信纸要燃尽。
指间一松,燃着?火焰的纸片随风飘扬,很快残余的顶点?信纸被烧完,剩下一片灰烬。
右手中指指节上?留下一道?烧痕,皮肤毁坏,一片通红,后?知后?觉的疼痛袭来,猛烈,纠缠,不死不休。
林恪立刻拿出烫伤贴,帮他把手伤口贴上?,心有余悸,「祁先生,别这样伤害自己,会留疤的。」
切实的疼痛似乎化解了点?心口的绞痛,祁禹时单手捞起西?装外套,起身往外走。
黑色越野驶行?到浮岭山,祁禹时下车,脱掉西?装,换上?赛车服,没戴头盔,直接进?停车区开了辆黑色超跑出来。
林恪抱着?头盔想递给他,他却一眼没看,径直把车开上?最险的赛道?。
雨水沖刷世界,柏油路上?尽是雨水,陆朝逸不知从那儿跑过来,也开了辆赛车驶进?赛道?,去追他。
时速超过二百千米每小时,雨水凝结移动,从半开的车窗里砸进?去,落在男人干裂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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