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人攥住,那人拉了她一下,唐葵扶着来人的肩膀,借力站稳,抬头,撞进一双沉沉的眸子里。
就在此时,钟声响起,盛大的烟花腾空而起。
伴随着哨响般的声音,璀璨的火花和星空携手演绎了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寂静的夜空被点缀得流光溢彩,花园的一隅也瞬间被点亮,之前隐在黑暗中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男人一身正装,眼神深邃,鼻樑高挺,眼底一片冷漠。
四年零三个月,兜兜转转之后,久别重逢这个词终于发生在了他们的身上。
唐葵心跳咚咚,胸腔像是要炸开一样,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霎那间,有很多画面从脑海中飞速掠过,拖出一条条模糊的残影,一阵阵晕眩感朝着唐葵袭来。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逃离,唐葵将手腕从男人手中抽出,低下头,说了声谢谢。
匆匆逃离,就像午夜十二点的辛德瑞拉。
夜空中的焰火倒影在了被人遗忘的红酒杯里,添了一抹摇曳的风情。
第2章
男人靠在酒柜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高脚杯。
大腹便便的晚宴男主人站在他的对面,脸上堆着笑容,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顾总,我们已经合作三年了,您看看价格是否还有下降的呢?」
顾羽弘站姿慵懒随意,食指在酒杯口颳了刮,似乎在思索对方谈话里的可能性。
见他这样,男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不瞒您说,致远这次也给我们抛出了橄榄枝,他们给出的报价要低很多,我们今天能在这里谈,也是看在咱们合作多年的情分上。」
顾羽弘不为所动,男人继续说:「您是我们最大的供应商,沛达虽然比不上m,但我们集团对于m来说,也不是无足轻重的。」
「王总。」顾羽弘慢悠悠地开口,「听说您在多方求证致远的传闻,那我不妨告诉您,他们的资金鍊确实出问题了,银行的贷款也拖了很久,一直批不下来。」
王总的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顾羽弘突然附身靠近,深邃锐利的眸子一下子沉沉地压了上来。
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看在我们三年的合作情分上,我再告诉您一条一手消息,不到三个月,致远就要改名字了。」
顾羽弘的语气让王总一下子想到了吐着信子的毒蛇,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羽弘当年白手起家创建m,他只用了四年的时间,将m从一个小小的金融科技公司变成了一个大集团,并于年初成功上市。
作为新秀里的佼佼者,m已经逐渐成为b市商圈的代名词之一。
今年来,m在全国各地各个领域拓展自己的业务,常用的手段之一就是收购吞併,那些企业归入m旗下之后都会有一个相同的动作——企业改名,名字里都会带上一个「弘」字。
外界都说,这是因为m总裁病态的占有欲。
顾羽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三个月的时间,让致远变弘远。
铁血手腕,说一不二,从来不会在没有把握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这就是顾羽弘在商场上的处事风格。
致远集团内部动荡,面临资金鍊断裂的危机,他就趁这个机会,将多年的竞争对手纳入自己的旗下。
王总认命地嘆了一口气,打起了感情牌,尝试做着最后的挣扎:「最近的行业形式您也知道,一大批老企业都在走破产程序,我们企业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顾羽弘笑了笑:「王总,我进入这个圈子之后的第一课是您给我上的,四年前您说过,做生意不是搞慈善,商人始终利益至上。」
王总暗自咬了咬后槽牙,但凡他能预料到今日局面,当年也不会把势单力薄、被家族放弃的顾羽弘拒之门外。
谁能想到,当年得罪的是一只狼崽子,顾羽弘将他当年的说辞原封不动地回敬给他,只用了四年的时间。
「王总。」顾羽弘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动作轻快地跟他碰了一下杯,「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口头协议达成之后,双方都吩咐秘书准备去准备书面合同,明天正式签约。
离开之后,王总回头看了一眼。
顾羽弘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坐姿随意,眼神在会场里扫射。
与其说他像淬着毒液的毒蛇,不如说他是草原上的猎豹,在暗处观察,伺机而动,一下子咬住猎物的命门。
王总心里发毛,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
唐葵回到宴会厅,灌了一杯冰水才将心中的慌乱压下去,她不确定刚刚那一眼,顾羽弘有没有认出她。
毕竟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女模样,就连陈寂第一眼也没认出她来。
见唐葵浑身发着抖,陈寂摸摸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身上这么凉?」
「我没事,」唐葵理了一下裙摆,垂眸掩饰情绪,「刚才四处走了走。」
陈寂不疑有他,挽着唐葵的手,带她往会场中心走去:「那走吧,刚刚老詹在找你,王总现在得空了,我们要去给沛达的人敬个酒,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公司的人是真能喝。」
审计进场的第一天,审计团队一般都要和被审计单位一起吃一个饭,这是社会审计的惯例,虽然今天正好和沛达的晚宴撞上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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